夜色如墨,荒殿周围的火把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草木混合的复杂气味。裴远正清点着抓捕的“鬼手”与瓦剌使者,凌云鹤则在核对从据点搜出的密信,突然,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从远方疾驰而来,裹挟着浓烈的杀气,打破了夜的沉寂。
“不好!有大批人马靠近!”负责警戒的锦衣卫厉声示警,手中兵刃瞬间出鞘,神色凝重如铁。
凌云鹤与裴远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此时深夜,除了他们,能调动如此多兵力且敢在此地现身的,唯有东厂!
马蹄声越来越近,黑压压的人影很快出现在视野之中,约莫数百人之众,皆是身着东厂番子的标准服饰,手持绣春刀与弓弩,队列整齐,杀气腾腾。为首一人,身着蟒纹官袍,面容阴鸷,手持一柄象牙折扇,正是东厂督公尚铭!
他竟然没死?!
众人心中皆是一惊。白日在密林中,尚铭明明咬碎毒囊,口吐黑血而亡,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凌云鹤,裴远,别来无恙啊!”尚铭勒住马缰,居高临下地看着荒殿前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沙哑,“本督主倒是要多谢你们,帮我清理了朱宸渊这个麻烦的棋子。”
凌云鹤眼神一凝,瞬间明白了其中关节:“白日死的,是你的替身!你早就料到朱宸渊会败,提前安排替身送死,好让自己脱身,再趁机来此杀人灭口!”
“哈哈哈!凌先生果然聪明!”尚铭狂笑一声,手中折扇一挥,“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朱宸渊这个老东西,自以为掌控一切,却不知从始至终,他都只是本督主与‘烛龙’交易的筹码。如今他已死,知晓我与‘烛龙’勾结的人,就只剩下你们了!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尚铭,你好大的胆子!”裴远怒喝一声,手中长剑直指尚铭,“你身为东厂督公,不思为国尽忠,反而勾结逆贼,背叛朝廷,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尚铭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在这朝堂之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杀了你们,销毁所有罪证,本督主依旧是权倾朝野的东厂督公,谁能奈我何?”
他猛地抬手,厉声下令:“所有人听令,格杀勿论!务必斩草除根,不留一个活口!”
“杀!”东厂番子们齐声呐喊,手持绣春刀与弓弩,如潮水般向荒殿前的众人扑来。弓弩手在前,密集的箭矢如暴雨般射出,直奔凌云鹤等人而来。
“举盾防御!”凌云鹤高声下令,身边的锦衣卫立刻举起盾牌,组成一道严密的盾墙。“叮叮当当”的脆响不绝于耳,箭矢撞在盾牌上,纷纷落地。
但东厂番子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很快便逼近盾墙,绣春刀与盾牌碰撞,火星四溅。锦衣卫与西厂番子们虽然精锐,但人数处于劣势,很快便陷入了苦战。
尚铭骑着马,立于阵后,冷眼旁观着眼前的厮杀。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杀死凌云鹤与裴远,夺取朱宸渊的尸体与搜出的密信,彻底掩盖自己与“烛龙”勾结的罪行。
“凌云鹤,你以为凭这些人,就能挡住本督主?”尚铭阴恻恻地说道,手中折扇再次一挥,“给我上!谁能杀了凌云鹤与裴远,赏黄金千两,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东厂番子们的攻势愈发猛烈,几名锦衣卫不慎被绣春刀砍中,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瞬间被乱刀砍死。
裴远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手持长剑,纵身跃起,如一道闪电般冲入东厂番子群中,长剑舞动,如行云流水,所到之处,东厂番子纷纷倒下。“贼子,休得猖狂!”
凌云鹤也手持玉骨扇,加入了战斗。他的扇法精妙绝伦,时而凌厉迅猛,时而轻柔灵动,扇骨内的银针与毒药,取人性命于无形。几名东厂番子不慎被银针射中,当场倒地身亡。
两人并肩作战,如虎入羊群,东厂番子们纷纷避让,不敢与之正面交锋。但东厂番子人数众多,杀了一批又来一批,源源不断,两人渐渐也感到了压力。
尚铭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知道,凌云鹤与裴远虽然武艺高强,但架不住人多势众,迟早会体力不支。他耐心等待着,准备在两人最疲惫的时候,亲自出手,给予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