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选择南宫作为藏所,既是因为这里承载着英宗的屈辱,也是为了向当今陛下朱见深复仇——朱见深是英宗复位后立的太子,继承了皇位,在裕王看来,这皇位本就该是他的。
“若真是裕王,那这场政变的凶险,远比我们想象的更甚。”凌云鹤心中暗道。裕王曾是亲王,人脉广阔,根基深厚,且蛰伏二十年,势力早已渗透朝野。一旦他发动政变,内外呼应,大明江山将岌岌可危。
他走到案前,提笔写下一封密信,详细阐述了目前的推测、南宫的重要性以及侦查计划,然后唤来一名心腹锦衣卫,吩咐道:“立刻将此信送往西厂,亲手交给汪直督主,让他即刻调派可靠眼线,密切监视京城内外的藩王府邸、旧臣宅院,一旦发现异常动静,立刻回报。另外,让他加强西厂对南宫外围的暗中监控,配合裴远等人的侦查行动,但切记不可发生冲突,以免打草惊蛇。”
“属下遵命!”锦衣卫接过密信,小心翼翼地收好,转身快步离去。
处理完这些,凌云鹤又提笔给袁彬写了一封信,让他调动锦衣卫的力量,加强京城各城门、要害部门的守卫,严密排查进出京城的可疑人员,同时暗中保护朝中忠良之臣,防止“烛龙”组织提前下手,清除异己。
做完这一切,天已微亮。窗外,晨曦透过云层,洒在京城的屋顶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但凌云鹤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反而愈发沉重。南宫的阴影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一场关乎大明国运的决战,已悄然逼近。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方南宫的方向,眼神坚定。无论前路多么凶险,他都必须迎难而上。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大明江山,他必须尽快查清南宫的秘密,找到“烛龙”的踪迹,在政变爆发之前,将这场阴谋彻底粉碎。
约莫一个时辰后,裴远带着侦查小队回来了。几人皆是一身风尘,脸上带着疲惫,却难掩眼中的兴奋。
“先生!”裴远快步走入书房,拱手道,“属下幸不辱命,已摸清南宫的大致情况!”
凌云鹤心中一喜,连忙道:“快说!”
“回先生,南宫迎恩殿西侧确实有一座荒废的暖阁,与《西山雾霭图》中的描绘一致。”裴远语速极快地禀报,“暖阁周围的荒草有明显被踩踏过的痕迹,地面上确实有一块青石板,石板中央刻着龙纹凹槽,与我们从‘塑形师’工坊中搜出的青铜残片纹路完全吻合,可以确定,这便是地宫的入口。”
“还有呢?”凌云鹤追问。
“南宫内外果然有死士守卫。”裴远继续道,“我们粗略估算,外围巡逻的死士约有五十余人,分为五队,每队十人,半个时辰换班一次,巡逻路线固定。暖阁附近守卫更为严密,有二十余名死士日夜值守,个个身手矫健,眼神警惕,且腰间佩着弯刀,身上带着一股杀伐之气,显然是久经训练的精锐。”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还发现,南宫东北角有一条隐秘的小径,通往城外的乱山之中,小径上有新鲜的马蹄印和车轮印,显然是‘烛龙’与外界联系的通道。另外,我们在暖阁附近的草丛中,发现了一些未爆炸的火药包和毒针,与‘塑形师’制作的机关暗器极为相似,说明地宫入口附近确实布满了机关。”
“有没有发现‘烛龙’的踪迹?”凌云鹤问道。
裴远摇了摇头:“没有。‘烛龙’极为谨慎,似乎一直待在地宫之内,从未露面。我们观察了一夜,只看到死士们按部就班地巡逻、值守,并未见到有人进入或离开地宫。”
凌云鹤点了点头,心中了然。“烛龙”既然能蛰伏二十年,必然不会轻易现身,他此刻定在地宫之内,筹划着最后的政变计划。
“辛苦你们了。”凌云鹤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好好调养精神,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是,先生!”裴远等人拱手领命,转身离去。
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凌云鹤走到案前,将裴远禀报的情况一一记录在案,与之前的线索相互印证。如今,南宫地宫的入口已确认,守卫数量、巡逻路线、机关布置、对外通道都已摸清,“烛龙”的藏所终于水落石出。
他看着案上的舆图和记录,心中渐渐有了计划。接下来,便是调动力量,制定详细的突袭方案,直捣南宫地宫,擒获“烛龙”,粉碎他的政变阴谋。
只是,凌云鹤心中清楚,这场突袭必然凶险异常。地宫之内,不仅有精锐死士守卫,还有天工苑遗留的致命机关,更有那封足以动摇国本的密诏。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愈发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必须勇往直前。这场对决,他输不起,大明也输不起。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明亮,照亮了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凌云鹤知道,决战的时刻,已经不远了。他必须尽快做好一切准备,迎接这场关乎大明国运的终极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