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行。先生交代过,时间紧迫,我们不能耽误。‘塑形师’已死,‘烛龙’组织必然会尽快清理这里的痕迹,若等我们带大队人马前来,恐怕早已人去楼空。”
他目光落在那间紧闭门窗的小屋上,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你们在此处接应,我独自潜入。若半个时辰后我未出来,你们立刻返回京城,将这里的情况禀报先生。”
不等护卫劝阻,裴远已如狸猫般窜出树林,借着杂草与树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庄院后山的围墙。围墙不高,约有丈余,他助跑几步,纵身一跃,双手抓住墙头,轻轻翻身落地,动作轻盈,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庄院内的守卫大多集中在前院和正房周围,后山一带并无专人看守。裴远贴着墙根,快速移动到那间独立小屋的附近,藏身于一棵老槐树后,观察着门口的两名守卫。
两名守卫背对着他,正低声交谈着什么。裴远屏住呼吸,仔细倾听,隐约听到“督主”“南宫”“时辰”等字眼,心中愈发确定,这里与“烛龙”组织、与裕王的政变计划密切相关。
他等待着时机,趁一名守卫转身如厕的间隙,如猎豹般扑出,右手捂住另一名守卫的口鼻,左手抽出腰间的短刀,架在他的脖颈上,低声呵道:“别动!否则杀了你!”
守卫猝不及防,吓得浑身僵硬,不敢动弹。裴远拖着他,快速躲进老槐树后,低声逼问:“这间屋里藏着什么?‘塑形师’是不是经常来这里?”
守卫眼神闪烁,显然在犹豫。裴远手腕微微用力,短刀划破一丝皮肤,鲜血渗出:“快说!否则我现在就结果了你!”
“我说!我说!”守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开口,“这屋里是‘先生’(指塑形师)存放药材和炼制药物的地方,还有一些他留下的图纸和工具。‘先生’之前确实常来,不过自从上次从道观走后,就再也没来过……”
“从道观走后?”裴远心中一动,“他从道观走后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守卫连忙摇头,“‘先生’的行踪很隐秘,只有‘烛龙’大人的亲信才知道。我们只是负责看守这里的药材,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裴远知道他所言非虚,再问下去也得不到更多信息。他抬手一掌,劈在守卫的后颈,将其打晕,拖到树后藏好。随后,他快速绕到小屋门口,趁着另一名守卫尚未回来,掏出随身携带的铁丝,几下便打开了门锁。
推开门,一股混杂着药草、血腥与硫磺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几扇小窗透进些许微光。裴远适应了片刻,才看清屋内的景象:靠墙摆放着数十个陶罐,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粉末和药膏;屋中央是一张巨大的木桌,上面散落着一些人体骨骼模型、解剖图和几卷竹简;桌角堆放着几本线装手札,正是“塑形师”的笔迹。
裴远心中一喜,连忙走到桌前,拿起那些手札和竹简翻看。手札中详细记录了“双影”制作的后续改进方案,以及所需药材的采购渠道——大多来自南方的黑市,由“烛龙”组织的专人负责运输。而那几卷竹简,竟是“天工苑”秘录的完整版,上面不仅有“活人塑形”之术,还记载了几种威力巨大的机关陷阱和迷药配方。
就在他翻看之际,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裴远心中一紧,连忙将手札和竹简揣进怀中,吹灭了桌上的油灯,闪身躲到门后。
门被推开,两名守卫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正是刚才如厕归来的。“奇怪,刚才明明看到门锁着,怎么现在开了?”一人疑惑道。
“是不是‘先生’回来了?”另一人猜测道。
就在两人四处张望之际,裴远突然从门后冲出,左手一拳打在一人的胸口,右手短刀直指另一人的咽喉。两人猝不及防,被打得措手不及。裴远动作迅猛,几招之下便将两名守卫制服,打晕在地。
他不敢久留,快速检查了一遍屋内,确认没有遗漏重要物品后,便悄然退出小屋,锁好房门,沿着原路返回后山,与等候在外的护卫汇合。
“裴大人,得手了?”护卫见他平安归来,连忙迎上前。
“得手了!”裴远扬了扬手中的手札和竹简,眼中满是兴奋,“这里果然是‘塑形师’的补给点,这些东西里,藏着‘烛龙’组织的不少秘密!我们快回京城,把这些交给先生!”
三人不敢耽搁,立刻动身返回。一路上,裴远心中难掩激动。虽然“塑形师”已死,但他留下的手札和“天工苑”秘录,无疑为他们提供了重要的线索。凭借这些资料,他们不仅能更深入地了解“双影”邪术,还能破解“烛龙”组织的部分机关陷阱,为明日三更的突袭行动增添胜算。
夕阳西下,余晖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们的脚步匆匆,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一场决定大明国运的决战,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