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知,当年‘夺门之变’,并非石亨、曹吉祥等人一时兴起,背后另有推手?”汪直缓缓说道,“而裕王手中,握着一份所谓的‘先帝遗诏’,声称英宗当年复位名不正言不顺,真正的皇位继承人,应该是他裕王朱见泽。”
“先帝遗诏?”凌云鹤瞳孔骤缩,“这不可能!英宗复位乃是名正言顺,何来遗诏之说?”
“有没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相信。”汪直道,“裕王潜伏二十年,暗中联络了不少对当今朝廷不满的藩王、旧臣,还有一些被打压的江湖势力。他计划在下弦月之夜,一边让‘塑形师’制造更多的‘双影’,潜入皇宫和朝堂,制造混乱;一边让心腹死士控制京城要害部门,同时散布‘先帝遗诏’和‘陛下是妖人所变’的谣言,蛊惑人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更可怕的是,裕王还勾结了北方的蒙古部落和南方的土司势力,约定一旦政变开始,他们就率军南下,夹击京城。到时候,内有叛乱,外有强敌,大明江山,危在旦夕!”
凌云鹤听得心惊肉跳,没想到裕王的阴谋竟然如此庞大,不仅要夺取皇位,还要引狼入室,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督主是如何得知这些情报的?”凌云鹤问道。
“西厂的眼线,早已渗透到‘烛龙’组织内部。”汪直道,“本督策划多年,就是为了等到今日,将‘烛龙’组织一网打尽。只是裕王行事极为谨慎,核心计划一直秘而不宣,直到近日,才通过内线得知这些惊天秘闻。”
他看着凌云鹤,语气诚恳:“凌先生,如今事态紧急,已不容我们再慢慢调查。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在裕王发动政变之前,将其擒获,瓦解‘烛龙’组织的阴谋。否则,一旦让他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督主可有具体的行动计划?”凌云鹤问道。
“本督已经制定了一份突袭计划。”汪直从怀中取出一卷地图,摊在桌上,“南宫旧址地形复杂,裕王在那里布下了三重防线,还有不少机关陷阱。本督计划,由西厂精锐番子正面强攻,吸引裕王的注意力;同时,由裴远先生率领锦衣卫和江湖好手,从画中那条隐秘小径潜入,直捣裕王的核心巢穴;先生则坐镇指挥,协调各方力量,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凌云鹤看着地图,上面标注得极为详细,南宫旧址的布局、机关陷阱的位置、死士的分布情况,都一目了然。显然,汪直早已做足了准备。
“此计划可行,但风险极大。”凌云鹤沉吟道,“裕王的死士个个悍不畏死,而且南宫旧址的机关陷阱极为凶险,正面强攻必然会造成巨大伤亡。此外,我们还要防备‘烛龙’组织在京城内外的内应,一旦他们在城外发难,我们腹背受敌,处境将会十分艰难。”
“先生所言极是。”汪直道,“所以,本督需要先生动用万贵妃的势力,监控京城内外的异动,尤其是那些被裕王收买的官员和藩王亲信。同时,还要请袁彬大人调动锦衣卫,加强京城的防卫,防止‘烛龙’组织的内应作乱。”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伤亡,眼下已是生死存亡之际,些许牺牲在所难免。只要能挫败裕王的阴谋,保住大明江山,一切都是值得的。”
凌云鹤沉默不语,他知道汪直所言属实。如今事态紧急,已没有更好的办法。唯有冒险一搏,才有胜算。
“好,就按督主的计划行事。”凌云鹤缓缓说道,“我会立刻联系万贵妃和袁彬大人,让他们做好准备。明日三更,我们准时行动。”
“痛快!”汪直拍了拍手,脸上露出笑容,“有先生相助,大事必成!本督这就回去调兵遣将,明日三更,南宫旧址,不见不散!”
汪直起身告辞,书房内只剩下凌云鹤一人。他看着桌上的地图,心中思绪万千。明日三更,将是一场生死决战。胜,则大明江山得以保全;败,则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他握紧了手中的玉骨扇,扇骨上的纹路硌着掌心,提醒着他肩上的重任。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明日的一切。
正在这时,一名护卫匆匆走进书房,神色慌张:“先生,不好了!‘塑形师’在狱中自杀了!”
凌云鹤心中一震,猛地站起身:“什么?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清楚。”护卫道,“看守的弟兄刚刚发现,‘塑形师’用藏在身上的一块瓷片,划破了自己的喉咙,已经断气了。”
凌云鹤心中一沉,“塑形师”是解开“双影”之谜的关键人物,他一死,很多真相都将石沉大海。而且,他死得如此蹊跷,很可能是“烛龙”组织的人暗中下手,杀人灭口。
看来,裕王已经察觉到他们的行动,开始提前清理痕迹了。明日的决战,恐怕会比想象中更加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