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目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极深的恐惧与挣扎,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强硬的话来。
凌云鹤俯下身,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致命的诱惑与压力:“如今你身陷囹圄,罪证确凿,唯死路一条。然则,若你能幡然醒悟,戴罪立功,指认主谋,供出同党,尤其是那藏身宫中的‘影先生’……本官或可奏明陛下,念你悔过,保你家人无恙,甚至……给你一个痛快。”
死亡的威胁与家人安危的担忧,如同两条毒蛇啃噬着头目的心智。他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显然内心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良久,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下去,嘶声道:“……我等……确是奉王爷之命潜入京城……意在……意在制造事端,令朝廷无暇北顾……”
他断断续续,终于开口承认:“宫中诸事……皆由‘影先生’谋划……我等只听令行事……至于王爷……王爷或有苦衷……或是被小人蒙蔽……”
虽仍在为襄王开脱,但关键信息已然吐露!
“苦衷?蒙蔽?”凌云鹤冷哼,“‘影先生’究竟是谁?如何与尔等联络?”
“不……不知其真容……”头目喘息着摇头,“每次指令……皆通过不同方式传递……有时是塞在特定地点的石块下……有时是混入采买的物品中……从未见过其人……只知……只知其对宫内极其熟悉……手段通天……”
“此次行动失败,你等原本下一步计划为何?如何与北边联络?”裴远突然冷声插问。
头目眼神涣散:“若……若事败……便按预定计划……从砖窑密道撤离……前往城外……三十里铺……有一处车马行接应……再将消息传回……王府……”
凌云鹤心中剧震!城外三十里铺!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
他立刻对裴远道:“即刻派人,持我手令,秘密封锁三十里铺所有车马行及相关据点,许进不许出!务必擒获接应之人!”
“是!”裴远领命,当即转身出殿安排。
凌云鹤再次看向瘫软在地的头目,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更多关于“影先生”的核心信息,此人显然也只是个高级执行者。但襄王谋逆的线索,及其在宫中的恐怖网络,已然浮出水面!
“带下去!严加看管!给他治伤,别让他死了!”凌云鹤下令。
禁军将面如死灰的头目拖了下去。
凌云鹤独自立于破殿之中,火光映照着他凝重无比的面容。擒获贼首,撬开其口,证实了最可怕的猜测——确有藩王勾结宫内势力,意图不轨!
然则,“影先生”依旧隐匿于深宫迷雾之后,如同一根毒刺,深深扎在帝国的心脏。
而更大的风暴,或许已在北地悄然酝酿。
今夜之胜,仅仅揭开了这场惊天阴谋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