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凤鸣看都未看那掌柜,盯着船夫道:“说说吧,掌柜的什么身份,你刚才这么爽快把我等带到此地,难道是想借掌柜之手除去吾?”
船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指着掌柜道:“大爷,我说,我说,掌柜的是二当家陶御的妹夫左云,花名册藏匿之处只有舵主、二当家还有左云三人知道。”船夫很怕江凤鸣会把他当场弄死,有问必答,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
“狗东西,敢背叛江潮帮,你会死的很惨。”掌柜吐出口中污血,眼中杀意掩盖不住,恨不得将船夫劈成两半。
江凤鸣道:“不错,你刚才骗了吾,本该立即杀了。但吾改主意了,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船夫连连磕头,被江凤鸣制止:“先别急着道谢,去,从掌柜口中问出花名册下落,你才能活。”
罗天娇眼前一亮,掏出随身短剑扔在船夫面前:“没听到我江大哥说的吗,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们只要花名册。若是你问不出花名册下落,死的人就是你。”
江凤鸣给了罗天娇一个赞赏眼神。姜媚看着两人眼神交流,有些吃味,翻着白眼:讨厌,被妹妹抢先了,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掌柜的,休怪小的心狠,我不想死。若是你不想受罪,就赶快告诉小的花名册藏在哪里?”船夫捡起短剑,一步步走向左云,左云经脉被封,跟常人无异,哪里还能反抗。他只能瞪大一双眼睛:“狗东西,你敢动我,待舵主和二当家回来,必杀你全家。”
噗噗噗,船夫目露凶光,连续三剑捅在左云四肢上。待要捅第四剑时,左云耐不住疼痛:“别别,快给吾止血,我招。”船夫杀红了眼,恶狠狠道:“在哪里?”
左右一指暗门:“舵主临走之前,将花名册交给吾保管。分舵一共有五千四百二十一位帮众,皆在上面。你拿到手一看便知真假。”说完,左云软趴趴躺倒在地喘气。
果真,在左云指使下,船夫轻而易举拿到花名册。江凤鸣翻开随便看了几眼,将花名册丢给罗天娇:“收起来,说不定日后有用。”江凤鸣之所以要花名册也是心血来潮,江潮帮势力庞大,渗透宋国各个角落,花名册在手,日后说不定真的会派上用途。
船夫恭敬擦干短剑,正要归还给罗天娇,罗天娇摇头:“被腌臜货色污染的东西,嫌脏,丢了吧。”姜媚知道船夫这么恭顺,无非是想活命,正要让他听话将短剑扔掉,却见江凤鸣目光含笑看着自己。姜媚脑中闪过灵光,道:“且慢,你背叛了江潮帮,掌柜的自然不会让你活命,现在短剑在你手中,你知道怎么做了?”
船夫愣在原地,江凤鸣见他还没有听明白姜媚意思,道:“吾等要北上泰安,此去有千里之遥,沿途还缺个马车把式。”
船夫登时明白过来,也罢,既然已经如此,干脆做绝一点,说不定还有活下去的机会。短剑在他手中,犹如一根溺水稻草,他毫不犹豫将短剑捅进了左云心口,一连三下,招招致命。左云全身绷紧,揪住他的衣衫:“你怎么敢的?”
船夫道:“掌柜的,我不想死,家中还有老娘和年幼孩子,你不死我就要死,你安心去吧。”船夫说完又连捅两下,左云这才在挣扎中断了气。
江凤鸣拍手:“江潮帮之人行事果真狠辣,难怪短短几年会网罗数万帮众。干的不错,你的命保住了。”
姜媚着急:“江大哥为何没有夸我?”江凤鸣哈哈一笑,给了她一个夸赞眼神,道:“媚儿也很不错,闯荡江湖,切记要多留个心眼。”
江凤鸣越过众人,在屋内翻了翻,又去暗门那边找了一下,足足找到一千四百两银票,和些许碎银。银票扔给姜媚,碎银给了船夫,江凤鸣道:“金银乃身外之物,但行走江湖,没银子万万不能。不义之财,正好拿来用。”
约好辰时三刻出发,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江凤鸣让船夫先回去包扎伤口,早上在客栈汇合。姜媚道:“江大哥,你不怕他一去不回,趁夜逃走?”
江凤鸣仔细想了一下,道:“若他一去不回,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他若回来,此去泰安我们会有一个手脚麻利的伙计可用,你二人不需抛头露面,会省去很多麻烦。”
次日一早,船夫没有出现,姜媚和罗天娇两人笑得前仰后翻。等三人离开客栈,沿着官道向北行去的时候,姜媚和罗天娇再也笑不出来,因为那船夫套着马车一直在路边等他们。
后来,罗天娇问船夫为何不逃,反而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泰山。马夫道:“杀了陶御妹夫,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追杀,不如跟着大爷一起去泰山,说不定能搏条生路。”
姜媚道:“明智之举。”
罗天娇和船夫不知道姜媚为何如此肯定,但姜媚知道,十三太保、白貂神猴像是一头潜伏在深海中的巨兽,这世上能奈何他的人不多了。船夫若是一心跟在后面,说不定还真的能有个好的前程。
却说江凤鸣几人向着泰山进发的时候,高怜儿也向着泰山而去。她并不知晓,泰山那边风声鹤唳,花满楼调兵遣将,正要把泰山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