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像突然变化,显示出幻梦境的景象——那是一个由人类集体意识构成的“平行空间”,其中的时间流呈现出蓬松的“棉絮状”,与现实世界紧绷的“银线状”时间流截然不同。“幻梦境的时间流是‘冗余时间’的集合体——这里的每一秒都不影响现实,却能满足蠕虫的饥饿。”
塞拉的意识猛地一震。他终于明白尤格索托斯的意思:用幻梦境的冗余时间喂食时之蠕虫,既能阻止它啃噬现实时间流,又能避免佐斯破封而出。但如何将幻梦境的时间流“引导”到蠕虫面前? “需要仪式。”尤格索托斯的意识流再次传来,这次伴随着银匙吊坠的影像,“银匙是‘通道钥匙’,你的血脉是‘仪式引信’——你的身体里有尤格索托斯的血脉因子,眉心孔洞又能连接月背封印,只有你能打开‘现实-幻梦境-月背’的三重通道。”
图像继续变化,显示出127名锚点者的脑电波曲线,曲线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粗壮的“精神光柱”。“锚点者的执念是‘燃料’。单个锚点者的精神力不足以支撑通道,但127人的执念同步后,能将全人类的意识暂时拉入幻梦境——只有让人类意识成为‘载体’,才能收集足够的冗余时间流。”
塞拉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他看到混沌之茧的裂痕中,佐斯的触手突然转向他的方向,猩红的眼睛凸起死死“盯”着他,一条最粗壮的触手猛地朝他袭来,粘液滴落的地方,虚空被腐蚀出一个个黑色的孔洞。 “佐斯感知到了尤格索托斯的气息。”
尤格索托斯的意识流变得急促,“你必须立刻返回现实,启动仪式准备——血脉引信需要提前三天‘激活’,锚点者的精神同步需要七天训练,你们的时间只剩五十八天。” 塞拉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握紧了意识体手中的银质匕首。匕首柄上的圣痕符文突然发光,一道银色的屏障在他身前展开。佐斯的触手撞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粘液与银光接触的地方升腾起黑色的烟雾。趁这个间隙,银匙吊坠再次爆发出光芒,形成一道“返回通道”,将塞拉的意识强行拉向通道入口。
在意识彻底离开裂隙前,塞拉最后看了一眼月背封印:时之蠕虫的身体已经变得更加明亮,橙红色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虚空,它吸食的时间流光带也从琥珀色变成了靛蓝色——它开始啃噬未来的时间流了。而尤格索托斯的门之钥虚影,在他身后缓缓消散,只留下最后一段意识流: “仪式启动时,银匙会刺入你的眉心孔洞——血脉引信必须彻底燃烧,才能打开通道。记住,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
剧烈的拉扯感传来,塞拉的意识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无数时空碎片再次在眼前闪过。当他终于恢复感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胸口银匙吊坠的灼热——吊坠已经变得滚烫,像是刚从火中取出,表面的符号还在疯狂闪烁。
“塞拉!”安吉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 塞拉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站在星象室的阵眼中央,星尘药剂的菌丝容器早已消失不见,而他的嘴角还残留着荧光颗粒的余味。周围的人都围了上来,狄雷特的同步仪屏幕上,127名锚点者的脑电波曲线刚刚恢复平稳——显然,在他意识陷入裂隙的这段时间,锚点者的精神力也出现了波动。
“我见到了尤格索托斯。”塞拉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抬起手,掌心还残留着意识体握匕首时的刺痛感,“也看到了月背封印的真相。”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塞拉深吸一口气,将时空裂隙中的景象一一说出:混沌之茧的裂痕、佐斯的触手、时之蠕虫吸食时间流的模样,以及尤格索托斯提出的仪式要求——用他的血脉做引信,用锚点者的精神力同步,将全人类意识拉入幻梦境,以冗余时间喂食蠕虫。
当提到“银匙需刺入眉心孔洞”时,摩根教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会彻底激活你体内的尤格索托斯血脉,也会放大格赫罗斯的印记——你可能会失去自我,变成纯粹的‘仪式容器’。” “但这是唯一的办法。”塞拉摸了摸眉心的孔洞,那里的灼痛还在持续,却比之前更加清晰,“时之蠕虫已经开始啃噬未来的时间流了,如果我们不尽快启动仪式,再过一个月,可能连幻梦境的冗余时间都不够喂它了。”
狄雷特突然开口,他的手指在同步仪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了一组数据:“刚才塞拉陷入裂隙时,我们监测到月背方向传来的‘时间锈蚀’强度突然增加了三倍,而且——”他指向屏幕上的一条曲线,“全球范围内的‘时间错位’症状也出现了爆发式增长,刚才有17名锚点者同时报告‘看到了明天的自己’。”
安吉尔沉默了很久,终于抬头看向所有人:“准备仪式吧。”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狄雷特,你负责训练锚点者的精神同步,用玄门的‘结绳阵’和玛雅的‘历石共鸣’辅助;摩根,你继续研究《格拉基启示录》和《塞拉伊诺断章》,看看有没有办法减轻塞拉的血脉负担;霍克,你协调全球的神秘传承力量,确保仪式场地的安全——我们要在密大的地下禁书库深处,搭建一个能容纳127名锚点者的‘同步阵’。” “那塞拉呢?”霍克问道,目光落在塞拉苍白的脸上。
“我需要提前激活银匙的力量。”塞拉握紧了胸前的吊坠,吊坠的温度逐渐降了下来,但表面的符号依旧在缓慢流动,“尤格索托斯说,血脉引信需要三天激活,从明天开始,我会在星象室进行‘银匙共鸣’训练——直到吊坠能与我的血脉完全同步。”
星象室的穹顶缓缓转动,黄铜星图上的符号与地面的阵纹形成呼应,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窗外,阿卡姆镇的夜空一片漆黑,只有一轮残月挂在天边,月光似乎比平时更加冰冷,像是在无声地注视着地面上这场关乎人类存亡的准备。 塞拉抬头看向穹顶,银匙吊坠贴在胸口,传来与星图符号相同频率的震动。
他知道,这场仪式不仅是与时间赛跑,更是与佐斯?克塔洛斯、与时之蠕虫,甚至与宇宙深处的古神们的一场豪赌——而他,就是这场赌局中最关键的“筹码”。 秋分日的血月,正在遥远的时空尽头,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