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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余烬的低鸣与污染的涟漪(1 / 2)

“静滞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带着臭氧和苦涩消毒水味道的琥珀。塞拉诺带来的风暴已然过去,留下的不是平静,而是更深邃、更令人窒息的死寂。仪器单调的嗡鸣声,平日里几乎被忽略的背景音,此刻却被无限放大,如同敲打在每个人紧绷神经上的丧钟,每一次规律的跳动都丈量着绝望的深度。

中央实验区,曾经存放“沉默信使”培养槽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个冰冷的、被彻底净化和封锁的基座。而在旁边新建的、更加戒备森严的“静滞灵枢”内,塞拉诺的大脑——那颗来自平行时空、承载着无尽痛苦与终极警告的灰白色器官——静静地悬浮在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神经缓冲凝胶中。

连接其上的数十条秘银探针早已停止了数据流的奔涌。所有监控屏幕上的生物电信号曲线,都已归于一条冰冷、平坦的直线,宣告着这缕跨越时空的残魂的彻底消散。

“生物信号确认归零。大脑活性完全终止。”艾米丽·韦斯特博士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干涩而疲惫,像是在宣读一份死亡证明,尽管对象早已在另一个维度死去多时。她站在副控台前,眼下的乌青愈发浓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记录板冰冷的边缘。

然而,死亡并非终结,至少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终结。

狄雷特教授如同一个幽灵,无声地飘在主控台前。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眼镜片后的双眼布满了更密的血丝,但眼神却异常专注,甚至带着一种病态的、被某种异常现象牢牢吸引的偏执。他的手指在全息界面上缓慢滑动,调整着极其精密的参数。

“能量扫描频率提升至普朗克阈值...过滤所有已知生物及背景辐射谱...”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聚焦...营养液介质内部...”

主屏幕上,代表塞拉诺大脑的模型一片灰暗。但旁边一个次级窗口,正显示着培养槽内那浑浊营养液的高精度能量场分布模拟图。

突然,模拟图上,那原本应该均匀平滑的能量场背景上,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

它不是波动,更像是...平静水面下,一个看不见的、永恒存在的漩涡所引发的、持续不断的细微扰动。这涟漪的“频率”极其诡异,并非标准的能量频谱,更像是一种...结构性的缺陷,一种烙印在局部时空连续体上的、细微却无法磨灭的皱褶。

“检测到了...”狄雷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近乎亵渎的发现带来的激动与寒意,“极其微弱...非生物源...能量级在阿托焦耳范围徘徊...但...稳定存在。”

他将频谱分析结果投射到中央光屏。那是一种无法用现有物理学框架完全描述的波形,扭曲、破碎,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冰冷的“规律性”。它不散发热量,不产生电磁场,只是如同一个无形的、缓慢渗血的伤口,存在于那里。

“这是什么?”摩根教授走近,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那波形散发出的、一种极其淡薄却本质邪恶的“气息”。

狄雷特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那诡异的波形:“不是残留意识,不是能量逸散...更像是...某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存在,其无意中的‘经过’或‘扫视’所留下的...时空本身的伤痕。一种低语般的...辐射。我将其命名为——‘时空伤痕辐射’。”

他调出之前记录的、格赫罗斯“歌声”的极度模糊的频谱碎片(来自塞拉最后爆发式连接带来的数据洪流中的残渣)。“看这里...虽然强度天差地别,但波形结构的某些拓扑特征...高度相似。这是格赫罗斯‘歌声’的...余烬,或者说,是其污染在现实结构中固化后,持续衰变发出的...低鸣。”

这个词让医疗室内本就冰冷的空气又下降了几度。格赫罗斯的污染,竟然能跨越时空,以这种方式,如同放射性尘埃般,持续存在着。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却持续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众人转头,看到躺在旁边医疗舱内的塞拉,正无意识地用指尖刮擦着内壁。他不知何时已经清醒,双眼睁开,却没有焦距,只是死死地盯着舱顶的灯光,眉心那道焦黑的裂痕在柔和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塞拉?”艾米丽立刻上前,关切地问道。

塞拉的眼珠缓缓转动,看向她,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种...新的烦躁。

“声音...”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像是声带被砂纸磨过,“...一直响...停不下来...”

“什么声音?是格赫罗斯回响的幻听又加重了吗?”摩根教授担忧地问,准备调整镇静剂的剂量。

“不...不是那个...”塞拉艰难地摇头,眉心的裂痕似乎随着他的动作隐隐作痛,“...那个...可怕的‘歌声’...暂时...安静了...是新的...另一种...”

他努力组织着语言,脸上露出困惑和痛苦交织的表情:“...很轻...但一直都在...像...像耳朵里塞了贝壳...听到海潮声...但这不是海...是...是更空...更冷的东西...”他抬起颤抖的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又指向眉心烙印,“...从这里...从骨头里面...响起来...一种...嗡鸣...恒定的...背景的...杂音...”

他闭上眼,仿佛在仔细分辨那无形的骚扰:“...不像机器...不像任何...我知道的声音...它...无处不在...又好像...只在我脑子里...”这种新的感知折磨,比剧烈的痛苦更让人心神不宁,它如同最细腻的砂纸,持续不断地打磨着他本就濒临崩溃的理智。

狄雷特和安吉尔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安吉尔示意艾米丽对塞拉进行新一轮的深度扫描,特别是那个变得焦黑复杂的眉心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