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叫小石头,石夯的娃,跟我家娃一个名。” 王嫂抱着孩子晒太阳,手指轻轻挠着小家伙的脚心,笑得眼角堆起细纹,“以后就是公社的娃了,咱们大伙疼。”
傍晚时分,陈烬把所有人召集到石壁前。
50个人站成个不太规整的圈,新社员拘谨地往边上靠,老社员却主动往中间凑,不知不觉就混在了一起。
夕阳的金辉落在 “赤火” 二字上,把那两个字染得像团燃烧的火。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赤火公社的人了。” 陈烬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清亮得像山涧水,“记住这两个字 —— 火能取暖,也能烧尽不平。咱们一起种地,一起守着这地方,谁也别想欺负咱们!”
“好!” 49个声音撞在一起,像滚雷碾过山坡,震得头顶的槐树叶簌簌往下掉。
张铁突然大步走到石壁前,捡起块烧黑的木炭,在 “赤火” 二字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锄头,锄刃特意画得格外锋利。
“我不会写字,” 他摸着后脑勺笑,露出点腼腆,“画个锄头,证明我张铁是公社的人!”
刘默也走上前,接过木炭,略一沉吟,写下 “耕读传家” 四个字。
笔锋清瘦,却透着股韧劲:“我教孩子们认字,也跟大伙学种地 —— 这才是正途。”
石夯站在人群里,摸着胸前的 “均田” 木牌,看着越来越热闹的石壁,突然咧开嘴笑了。
黝黑的脸上露出两排黄牙,像被阳光晒化的冰。
他仿佛看见春杏站在旁边,正对着那片新翻的土地笑,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陈烬望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像揣了个暖炉。
他知道,公社的力量从不是人数的叠加,是这些来自不同地方、带着不同伤疤的人,因为 “好好活着,不分高低” 这一个信念,把根扎在了一起。
夜风吹过,带来远处村落的狗吠,隐约还有马蹄声。
陈烬眯起眼,望了望山口的方向
—— 名声传出去了,麻烦或许不远了。
但他不怕。
低头看看脚边新翻的土地,看看石壁上跳动的 “赤火”,再看看身后49双攥着农具的手,突然觉得这乱世也没什么可怕的。
有这些,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