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鸡炖蘑菇(1 / 2)

暮色四合,夕阳的余晖给小小的农家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周振华站在堂屋门口,目光温柔地投向只有他能感知到的神秘空间。

那里头,几只羽毛油亮、精神抖擞的野鸡正扑腾着翅膀,在绿意盎然的草地上撒欢觅食,发出咕咕咕满足的轻鸣。

看着它们矫健的身影,一股踏实的成就感和暖融融的满足感,像刚炖好的鸡汤冒出的热气,悄然盈满了周振华的心间。

红梅和孩子们,还有这个家,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他无声地对自己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呜…呜…” 裤腿传来一阵轻微的拉扯感,伴随着委屈巴巴的低鸣。

周振华低头,对上大黄湿漉漉、写满渴望的眼睛。

这老伙计今天跟着他上山打猎,着实累得不轻,之前油光水滑的皮毛都显得有些黯淡了,尾巴也耷拉着,没什么精神地扫着地面。

“馋猫鼻子灵,累坏了吧?”

周振华笑着蹲下身,干活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大黄毛茸茸的脑袋。

他心念微动,掌心凭空出现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

接着,一道清澈得几乎不像凡间之物的水流,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甜润气息,汩汩注入碗中——正是他空间里取之不尽的灵泉水。

那清冽甘甜的气息仿佛有魔力,大黄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睛

“唰”

地一下亮得惊人,像两颗骤然被点燃的黑曜石!

它迫不及待地凑上来,粉嫩湿润的舌头急切地卷起泉水,

“吧嗒吧嗒”舔舐起来,小碗被舔得溜溜转。那喝水的样子,虔诚又欢快,仿佛在享用琼浆玉液。

几口灵泉水下肚,

神奇的变化肉眼可见:大黄那疲惫委顿的神态如同被一阵春风拂过,瞬间消失无踪!它猛地甩了甩头,蓬松的毛发根根抖擞起来,尾巴更是高高翘起,像个充满电的风车,欢快地摇成了虚影!

它用那粉嫩的舌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黑鼻头,又亲昵地蹭了蹭周振华的腿,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眼神里充满了灵动的光彩,哪里还看得出半分之前的疲惫?简直比最机警的牧羊犬还要精神百倍!

周振华被它这憨态逗乐了,

拍拍它的背:“好了好了,知道你开心,自个儿玩会儿去。” 大黄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又蹭了他一下,这才撒着欢儿跑开,在院子里追逐起一只不知名的飞虫,矫健的身影在暮色里跳跃。

他直起身,目光投向院子门口。

高老汉佝偻着背,坐在门槛旁的小马扎上,手里握着那根磨得油光发亮的铜烟锅。

橘红色的烟袋锅在暮色里明明灭灭,缭绕的青烟慢悠悠地升腾,在他满是岁月沟壑的脸庞前弥散。

他眯着眼,望着远处黛青色的山峦剪影,神态安详得像一尊古铜色的雕塑。厨房门口,刚下工回来的高大壮,正弯腰从水缸里舀起一瓢凉水,

“咕咚咕咚”灌下去,

喉结剧烈地滚动着。汗水浸透了他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紧贴在宽厚但明显疲惫的脊背上。他抹了把嘴边的水渍,长长吁了口气,那叹息里透着骨头缝里渗出的泪。

他转身走向灶台,准备掀开锅盖,给自己下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

这一幕像根细小的针,轻轻扎了周振华一下。

前世,高大壮这个大舅哥没少在他耳边唠叨,嫌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嫌他让红梅吃苦受累。

那时的他只觉得烦,觉得这个大老粗不懂他胸中的丘壑。

可后来,当他落魄潦倒,像条丧家之犬时,是这个“大老粗”偷偷塞给他半袋粮食。。高大壮这人,心肠比谁都热,就是那张嘴不饶人,可句句都是掏心窝子的大实话。自己前世,确实混账,该骂!

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周振华几步跨过去,声音清亮地盖过了高大壮掀锅盖的声响:“大壮哥,快歇着!累一天了,哪能再让你动手!晚饭我来!”

”我今天上山打了点野鸡,咱们正好开开荤。“周振华说道。

高大壮的手停在半空,像被施了定身法。

他猛地扭过头,眼珠子瞪得溜圆,活像见了鬼,

难以置信地盯着周振华:“啥?你做饭?你…你会做饭?” 那语气里的诧异,简直比听说公鸡下蛋还夸张。

“你刚才还说啥打猎?野鸡?你?”

他上下打量着周振华,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荒谬感。

在他根深蒂固的印象里,这个妹夫就是个活脱脱的“百无一用是书生”,除了捧着那几本破书摇头晃脑,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做饭?那是红梅的活儿!以前红梅做好饭端到他面前,他还动不动摆脸色呢!

门槛那边,

“吧嗒”

一声轻响。

高老汉手里的铜烟锅掉在了地上,烟灰撒了一小片。

他也忘了去捡,同样扭过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嘴巴微张着,浑浊的老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周振华,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婿。

整个小院,瞬间安静得只剩下大黄追逐飞虫时爪子刨地的沙沙声和远处几声归巢的鸟鸣。

周振华看着这两张写满惊愕的脸,心底那点小小的促狭和更多的暖意交织在一起。

他没多解释,只是咧开嘴,露出一个干净又带着点憨厚的笑容,像是初春融化的雪水,清澈又温暖。

“等着吃就行!”

他撂下这句话,转身就大步流星地钻进了后院的小厨房,那背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厨房不大,光线有些昏暗。

土灶、大水缸、一个破旧的碗柜,这就是全部家当。

这个年代,冰箱是稀罕物,自然不会有。

碗柜里除了粗盐罐子和一个装着黑乎乎酱油的瓶子,再无其他调料。但这难不倒周振华。

意念微动,早已准备好的食材便出现在灶台边:两大把翠绿欲滴的小葱、几块姜皮发亮的老姜、还有一小堆刚从空间角落取出的、散发着独特清香的干榛蘑。当然,最显眼的是那两只肥硕的野鸡——鸡冠鲜红,羽毛虽已拔除,但皮色金黄紧致,一看就是山野间的上好货色。

周振华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拿起那把厚重的菜刀,刀身在昏暗中闪过一道寒光。

这一刻,他仿佛被无形的厨神附体,动作变得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

只见他左手稳稳提起一只野鸡,右手刀光一闪,快如闪电!鸡脖子处精准地割开一个小口,殷红的鸡血便汩汩流入早已准备好的粗瓷碗中,动作干净利落,不见丝毫拖泥带水。野鸡扑腾了两下,很快便没了声息。

接着,一大锅滚烫的热水被端上灶台。野鸡被浸入水中,滚烫的热气氤氲而起。约莫半分钟后捞出,他双手翻飞,如同变戏法,三下五除二便将鸡毛褪得干干净净,露出底下紧实金黄的皮肉。开膛破肚,取出内脏(心肝胗单独留下),动作娴熟得像个老把式。处理好的鸡块被丢进清冽的冷水盆里浸泡着,去除血水。另一边,温热的清水已经泡上了干榛蘑,褐色的菌盖在水中慢慢舒展,释放出浓郁的、带着山林气息的独特香气。

“滋啦——!”

当滚烫的菜籽油在铁锅里唱起欢歌时,厨房里的交响乐达到了高潮。

切得厚薄均匀的姜片、拍松的蒜瓣、碧绿的葱段,还有几颗八角、两片香叶、几粒红艳艳的干辣椒,一起投入热油中。

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辛辣与醇厚的复合辛香猛烈地爆开,霸道地冲出了厨房,直往院子里钻!

高老汉和高大壮几乎是同时吸了吸鼻子。高大壮更是猛地站起身,伸长脖子使劲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