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睁开眼睛,眼神锐利:“现在想来,我族近代以来,那些惊才绝艳、最有希望触及最终涅盘的先祖,大多都在试图冲击更高境界或寻找通天之路后莫名失踪,或者归来后变得沉寂、力量大减,最终郁郁而终。以前只当是修行劫难,如今看来……” 它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那我们怎么办?”小朱朱带着哭腔问,“连你们凤凰老祖宗都扛不住,我们这些小虾米不是死定了?修炼是死,不修炼也是死……”
“未必。”赤羽打断它的哀嚎,它看向楚清歌,目光中重新燃起一丝属于神兽的骄傲与战意,“既然知道了陷阱所在,就有避开甚至摧毁它的可能!我族传承记忆中,除了警告,也隐约提及,最初的、未被污染的涅盘法则,拥有涤荡一切污秽、重塑本源的力量。只是……如何寻回那份力量,记忆碎片里没有答案。”
它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甘和决然:“而且,本座能感觉到,体内的血脉在躁动,在愤怒!并非针对你们,而是针对那个窃取了天道、污染了涅盘、将万灵视为资粮的‘窃道者’!这份源自血脉深处的敌意和反抗意志,做不得假!”
楚清歌看着赤羽,看着它眼中那簇重新燃烧起来的火焰,心中的沉重似乎也被驱散了一些。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赤羽的翅膀(避开了那些看起来就很贵的黑羽):“至少我们现在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是谁,它的手段大概是什么。而且,我们不是孤军奋战,你们凤凰一族,乃至所有被蒙蔽、被收割的种族和修士,理论上都应该是我们的盟友……虽然他们现在可能还不知道。”
阿甲似懂非懂,但它捕捉到了关键词“敌人”和“反抗”,立刻用爪子拍了拍地面,瓮声瓮气地表态:“阿甲帮你们打坏人!挖垮它的池子!”
小朱朱也终于鼓起了一点勇气,从楚清歌肩上飞起来,努力挺起小胸脯:“对!把那个破池子填了!看它还怎么榨汁儿!”
赤羽看着这一人一鸟一甲,虽然阵容看起来依旧寒酸得可怜,但那种无知无畏(或者说,知而无畏)的劲儿,反而让它生出几分荒谬的信心。它甩了甩头,恢复了那副傲娇模样:“哼,说得轻巧。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并且找到更多志同道合之辈,比如……那个身负天煞魔体却修浩然剑道的沈墨。他的存在本身,或许就是对‘天道’的一种悖逆。”
提到沈墨,楚清歌眼神一暗。他被锁灵链所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嗯,”她点点头,压下对沈墨的担忧,将注意力拉回现实,“路要一步步走。首先,我们需要消化这个真相,制定一个初步计划。其次……”她看向阿甲带回来的那堆新鲜土薯,还有锅里残余的、已经凝结了一层红油的汤底,忽然笑了笑,“其次,我们先把这顿‘反抗前夕的壮行饭’吃完,不能浪费阿甲辛苦挖来的土薯。”
小朱朱立刻响应:“对对对!吃饱了才有力气填池子!”
赤羽:“……是制定周详计划!还有,这土薯……记得给本座那份煮烂一点。”
洞府内,沉重的真相与麻辣的香气再次交织。前路未卜,强敌环伺,但知道了敌人是谁,知道了战斗的意义,哪怕只是为了一线生机,为了不被当成“汁儿”榨干,这场反抗,似乎也有了那么点……悲壮而热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