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石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合拢,彻底隔绝了外界。禁闭室内没有窗,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几颗夜明珠散发着清冷微弱的光,将空气都染上了一层压抑的灰蓝色。
楚清歌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袱,视线落在背对着她、盘坐在蒲团上的那个玄色身影上。刚才在门外鼓起的、混杂着愤怒、委屈和决绝的勇气,在踏入这片绝对安静的领域后,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下,漏了个干净。
只剩下……无所适从。
她该说什么?直接开骂?把包袱砸他脸上问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该扑上去……检查一下他有没有受伤?
好像都不对。
沈墨似乎没有回头的意思,依旧维持着打坐的姿势,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绝。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两人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以及……楚清歌觉得自己那擂鼓般的心跳声,响得有点丢人。
“咳。”她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在狭小的石室里显得格外突兀,“那什么……这儿环境挺……别致啊哈?适合……面壁思过?”
完了,她在说什么蠢话。楚清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沈墨的背影纹丝不动,连衣角的褶皱都没变一下。
楚清歌:“……”
她尴尬地脚趾抠地,感觉能在这石板地上抠出三室一厅。肩膀上的小朱朱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诡异的气氛,不安地动了动爪子,小小声地“啾”了一下,像是在提醒主人:快说点人话!
就连平时最闹腾的阿甲,此刻也把自己缩在楚清歌脚边,大气不敢出,只敢用一双豆豆眼偷偷瞄着那个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冰坨子。
还是赤羽最淡定,它自顾自地飞到石室唯一一张光秃秃的石床上,挑剔地用爪子踩了踩坚硬的石面,发表评论:“硬度尚可,勉强配得上本座落脚。就是缺少软垫,差评。”
楚清歌差点给它跪了,祖宗,这是重点吗?!
就在楚清歌琢磨着是继续没话找话,还是干脆也学沈墨当个哑巴时,一直沉默的沈墨,终于有了反应。
他不是回头,而是……微微偏了下头,露出小半边苍白的侧脸和线条清晰的下颌。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久未开口的沙哑,在这寂静里缓缓荡开:
“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没有称呼,没有寒暄,直接下达逐客令。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
楚清歌心头那股刚被压抑下去的火气,“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瞬间冲散了刚才的尴尬和无所适从。
“沈墨!”她往前踏了一步,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这么打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