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草莓大福与偷心贼(1 / 2)

蓝梦被猫灵用尾巴狂抽脸颊唤醒:“速醒!本喵侦测到‘草莓大福’恐怖袭击信号!”

两人追着甜香撞进和果子店,目睹小女孩偷走限量点心。

“愚蠢人类!”猫灵暴怒炸毛,“那是我前世妹妹的……”

追踪至医院,发现女孩正把大福喂给化疗的姐姐。

“姐姐说…樱花祭典的大福能打败病魔。”

蓝梦通灵瞬间,猫灵前世记忆喷涌:樱花树下,他笑着将大福递给妹妹——

下一秒,虐杀者的铁棍砸碎了这个画面。

星尘在猫灵掌心疯狂旋转,凝成樱花状泪滴。

“喂,”它用肉垫碰了碰蓝梦,“人类真是…麻烦又温暖的生物啊。”

蓝梦是被一阵狂风暴雨般的触感抽醒的。

不是风,也不是雨。是某种带着点微刺,又意外柔软的东西,正以极高的频率左右开弓,狠狠拍打着她脸颊上的软肉。

啪!啪!啪!啪!

力道精准,节奏感十足,每一下都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催促。

“呜……”蓝梦痛苦地呻吟一声,眼皮重得像是被强力胶粘住。她试图把脸埋进枕头里,逃离这扰人清梦的酷刑。可那袭击者显然深谙其道,攻势立刻转移阵地,毛茸茸的尖端开始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颈窝里疯狂扫荡。

“唔啊啊!停!停手!猫灵!你疯了?!”蓝梦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睡意全无,头发乱糟糟地顶在头上,像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她一把抓住那还在她锁骨附近作乱的“凶器”——一条蓬松有力、此刻正激动地微微炸开毛的黑色猫尾巴。

尾巴的主人,那只半透明的、唯有幽绿猫眼在昏暗室内亮得惊人的猫灵,正以一种近乎杂技的姿态蹲在她胸口。它后腿踩在她肋骨上,前爪支撑着,整只猫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尾巴根儿还被她攥在手里,尖端却兀自不屈不挠地扭动着,企图再次发动攻击。

“速醒!蓝梦!十万火急!”猫灵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尖利地炸开,带着一种混合了极度兴奋与巨大恐慌的颤音,活像防空警报拉响,“侦测到最高级别‘草莓大福’恐怖袭击信号!方位正东!距离急速缩短!再迟一步,目标将彻底消失于侦测范围!oVER!”

蓝梦揉着被抽得发麻的脸颊,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浆糊:“草……草莓大福?恐怖袭击?”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某种食物匮乏导致的噩梦。

“YES!就是那个裹着甜蜜红豆沙、外层是软糯糯米皮、表面点缀着诱人粉色草莓粉的圆形高危爆炸物!”猫灵的语速快得如同连珠炮,口水(或者说意念的口水)几乎要喷到蓝梦脸上,“信号源异常纯粹!异常强大!带着……带着……”它猛地抽了抽鼻子,幽绿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两条危险的竖线,声音陡然拔高,几乎破音,“带着前世纪念樱花祭典的终极限定版气息!是它!绝对是它!蓝梦!启动!立刻启动!目标锁定!全速追击!为了草莓大福的荣耀!”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瞬间,猫灵“嗖”地一下从她胸口弹射起步,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径直撞向紧闭的卧室窗户!

“喂!那是玻璃——!”蓝梦的惊呼卡在喉咙里。

预料中的撞击闷响并未发生。猫灵半透明的身体如同穿过一层水幕,毫无阻滞地融入了玻璃,消失在外面的夜色里,只留下窗户上微微荡漾开的、水波般的涟漪,还有它在蓝梦脑中留下的、带着回音的、斩钉截铁的最后通牒:

“跟——上——!”

蓝梦瞬间清醒了。她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跳下床,睡衣扣子胡乱系了两颗,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薄外套往身上一裹,趿拉着拖鞋就冲出了房间。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占卜台中央那块用来通灵的白水晶在夜色里散发着微弱柔和的冷光。她一把抄起水晶塞进口袋,那冰凉坚硬的触感让她稍微定了定神。

拉开店门,初夏午夜微凉的空气夹杂着城市特有的、混合着尘土和远处车辆尾气的味道扑面而来。昏黄的路灯在空旷的街道上投下一个个孤零零的光圈。猫灵早已不见踪影,但一种强烈的、如同被无形绳索牵引的直觉,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正飞快变得浓郁起来的甜香,为她指明了方向。

那香气……蓝梦深深吸了一口气。清甜,软糯,带着新鲜草莓的微酸和红豆沙的醇厚,还有一种极其独特的、如同春日樱花绽放般的淡雅气息,丝丝缕缕,钻入鼻腔,直透心脾。难怪猫灵会发疯。这味道本身就像一首甜蜜的咒语。

她循着香气狂奔,拖鞋拍打在寂静的人行道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脆响。穿过两条街,拐过一个街角,那甜香的源头骤然清晰起来。一座小小的、古意盎然的日式建筑出现在眼前,木格子的门窗透出温暖的灯光,门楣上挂着一块朴素的深色木牌,上书三个工整的汉字——“樱月堂”。

这是一家只在深夜营业的和果子店。

蓝梦气喘吁吁地停在店外几步远的地方,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就在此时,一道迅疾的黑影“嗖”地从她脚边掠过,正是猫灵。它此刻的姿态极其诡异——整个身体几乎完全贴伏在地面上,尾巴僵直地拖在身后,四只爪子以一种肉眼难以看清的高速微微颤抖着,整个背部弓起,绒毛根根倒竖,幽绿的眼睛死死锁定着樱月堂那扇虚掩的、糊着半透明和纸的推拉门。

它喉咙里发出一种极低沉的、如同老旧引擎在空转的咕噜声,不是愤怒,更像是一种……蓄势待发的极致紧绷。

“目标……就在里面……”猫灵的声音在蓝梦脑中响起,带着压抑的嘶嘶声,“最强信号……就在门后……准备……”

蓝梦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那扇门,透过和纸朦胧的光影,小心地往里窥探。

店内空间不大,布置得极其雅致。原木色的柜台,几盏造型古朴的纸灯笼散发着暖黄的光晕。柜台后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穿着整洁深色料理服的老者,正背对着门口,专注地用一把小刷子,小心翼翼地为柜台上一排刚做好的、雪白浑圆的点心表面,轻轻掸上细腻的粉色粉末。那醉人的甜香,正是从那里弥漫开来的。

柜台前,一个瘦小的身影吸引了蓝梦的全部注意。

那是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连衣裙,袖口和裙边都有些磨损。枯黄的头发扎成两个细弱的小辫子。她背对着门口,踮着脚尖,上半身努力地往前探着,几乎要趴到玻璃柜台上了。她的目光,贪婪而炽热地锁定在老者刚刚掸完粉的那一排最漂亮的草莓大福上。

那排大福看起来确实与众不同。个头更大,糯米皮更显晶莹剔透,内馅饱满得几乎要撑破外皮,表面的粉色草莓粉撒得格外均匀,像初绽的樱花落在了雪地上。

老者和蔼的声音隐约传来:“……这批‘樱之忆’可是用了最好的丹波红豆和今早刚到的静冈草莓,味道啊,保管让你想起小时候……”

就在这时,老者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向了店铺深处的操作间,大概是去取东西。

机会!

就在老者身影消失在里间门帘后的瞬间,小女孩动了!

她像一只受惊又决绝的小兽,动作快得不可思议。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敏捷,脚尖用力一蹬,整个上半身猛地探过柜台边缘!那只小小的、骨节分明的手,闪电般伸出,精准地抓住了离她最近、也是看起来最饱满诱人的那颗“樱之忆”草莓大福!

粉白圆润的点心被她小小的手掌紧紧攥住,指尖甚至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下一秒,她猛地缩回手,将那枚偷来的“珍宝”死死捂在自己单薄的胸口,如同护住一颗滚烫的心脏。没有丝毫犹豫,她转身,像一颗出膛的子弹,朝着门口冲来!

蓝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想要后退避开。而一直匍匐在她脚边的猫灵,积蓄已久的火山终于爆发了!

“喵嗷——呜——!!!”

一声凄厉到足以撕裂夜空的猫嚎,猛地从猫灵喉咙里炸开!那声音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被彻底侵犯了神圣领域的暴怒和痛苦。它半透明的身体瞬间膨胀,原本柔顺的毛发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根根怒张,几乎要脱离身体飞射出去!幽绿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又猛地扩散开,里面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狂怒火焰!

它不再是猫,更像一头被激怒的远古凶兽!它四爪蹬地,身体化作一道带着残影的黑色旋风,带着一股凛冽的、几乎能冻结空气的阴风,迎着冲出来的小女孩,狂扑而去!

“愚蠢的人类!小偷!放下!放下它!那是我——!!”

猫灵的意念咆哮如同惊雷在蓝梦脑中炸响,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痛楚和一种深不见底的、蓝梦从未感受过的悲伤。那句未吼完的话,带着千钧的重量,狠狠砸在蓝梦心上。

小女孩显然被这凭空出现的、凶神恶煞般的“幽灵猫”吓懵了。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小脸瞬间煞白,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她捂在胸口的草莓大福却护得更紧了。恐惧和某种更强烈的执念在她眼中交织,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竟然没有停下,反而爆发出更快的速度,绕过狂怒扑击的猫灵(猫灵带着阴气的利爪只抓破了空气),像只受惊的兔子,朝着街道另一头没命地狂奔。

“追!”猫灵一击落空,更是怒不可遏,咆哮着化作一道紧追不舍的黑影,狂追而去。

蓝梦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猫灵那声未尽的怒吼——“那是我……”——像一把冰冷的锥子扎进她的意识。她不敢有丝毫迟疑,拔腿追了上去。拖鞋在奔跑中甩掉了一只,她也顾不上了,赤着脚踩在冰凉粗糙的地面上,刺痛感让她更加清醒。

小女孩的身影在昏暗的街灯下忽隐忽现,像一只慌不择路的萤火虫。她专挑狭窄的小巷钻,试图甩掉身后紧追不舍的恐怖黑影和那个奇怪的大姐姐。猫灵的速度快如鬼魅,但小女孩对地形的熟悉程度超乎想象,总是在最危急的关头钻进某个意想不到的角落。

追过两条街,穿过一条弥漫着垃圾酸腐气味的背街小巷,前方豁然开朗。一片巨大而冰冷的建筑群出现在眼前,高耸的楼体在夜色中沉默矗立,无数方形的窗口亮着惨白或昏黄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药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疲惫与绝望的气息。

是市立中心医院。

小女孩没有丝毫犹豫,一头扎进了医院灯火通明的急诊大厅侧门,身影瞬间消失在晃动的人影和嘈杂的背景音中。

猫灵在急诊大厅门口骤然刹住,暴躁地在原地转圈,幽绿的眼睛扫视着来往的人群和复杂的通道,喉咙里发出焦躁的低吼。它讨厌这里过于旺盛的“人气”和驳杂的能量场,这严重干扰了它对那股特定草莓甜香的追踪。

蓝梦喘着粗气追到,赤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带来一阵刺痛。“哪边?”她捂着胸口急问。

猫灵猛地抽动鼻子,幽绿瞳孔在混乱的气味场中艰难地聚焦。“那边!”它指向一条通往住院大楼的、相对安静的内部走廊,“味道……变弱了……在往上!快!”

她们冲进走廊,避开推着器械车的护士,冲上安全楼梯。一层,两层……那股清甜的草莓香气时断时续,如同风中残烛,指引着方向。越往上走,环境越是安静,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也越是浓重刺鼻。走廊两旁的病房门大多紧闭,门上小小的观察窗透出微弱的光。

终于,在五楼一条长长的、光线略显昏暗的走廊尽头,那股甜香变得清晰起来,源头就在最里面那扇半掩着的病房门内。

猫灵压低身体,喉咙里的咕噜声带着一种捕猎前的致命耐心,悄无声息地率先潜了过去。蓝梦放轻脚步,紧随其后。

她们如同两个无声的幽灵,贴在冰冷的门边,透过那道狭窄的门缝,向内窥视。

病房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光线昏黄而柔和。靠窗的病床上,躺着一个极其瘦弱的女孩。她看起来比偷大福的小女孩大上几岁,约莫十一二岁的模样,但脸颊深深凹陷下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干裂着。稀疏枯黄的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头上,头上戴着一顶柔软的粉色毛线帽,但边缘处隐约可见光秃的头皮。一根细细的透明输液管连接着她瘦骨嶙峋的手背,延伸到床头挂着的点滴瓶里。她闭着眼睛,呼吸微弱而艰难,每一次吸气都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是那个偷东西的小女孩的姐姐?蓝梦的心猛地揪紧了。

而那个穿着蓝色旧裙子的小偷女孩,此刻正跪在病床边的矮凳上。她背对着门口,小小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枚历经“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草莓大福。

粉白圆润的点心在她脏兮兮的小手里,显得格外圣洁,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和甜香。

她伸出另一只同样脏兮兮的小手,用指尖极其轻柔地、近乎虔诚地,拂去大福表面在奔跑中沾上的一点灰尘。然后,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那颗大福凑到病床上姐姐干裂的唇边。

“姐姐……”小女孩的声音细弱蚊蚋,带着哭腔和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你看……你看呀……是草莓大福……樱月堂的‘樱之忆’……最新鲜的……你闻闻,好香好甜对不对?”

病床上的姐姐似乎被唇边的甜香和妹妹的声音唤醒,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极其费力地,一点点掀开了沉重的眼皮。那是一双很大、但失去了所有神采的眼睛,眼窝深陷,里面盛满了病痛的灰暗和疲惫。她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唇边那颗点心上。

“……小……小葵?”姐姐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气若游丝。

“是我!姐姐!”名叫小葵的女孩立刻激动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拔高了一些,充满了急切的献宝意味,“你快尝尝!快吃一口!吃了它,病就好了!你就能像以前一样,带我去看樱花祭典了!我们拉过勾的!姐姐,你说话要算话啊!”

她急切地、又不敢太用力地,将大福往姐姐唇边又送了送。糯米的软糯和草莓的甜香近在咫尺。

病床上的姐姐看着妹妹殷切、惶恐又充满希冀的小脸,那灰暗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微弱的东西挣扎着闪动了一下。是怜惜?是愧疚?还是一种连她自己都已无法承载的绝望?她的嘴唇极其微弱地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化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如同秋风中最后一片落叶的飘零。她艰难地、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仿佛这个动作已经耗尽了她残存的全部力气。那双深陷的眼睛,疲惫地重新阖上了。一滴浑浊的泪水,却无声地顺着她凹陷的眼角滑落,洇湿了苍白的鬓角。

小葵愣住了。她举着草莓大福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希冀如同被狂风吹熄的烛火,瞬间黯淡下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茫然和恐惧。她呆呆地看着姐姐闭上的眼睛和那滴泪痕,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开。

“姐姐……姐姐你吃啊……吃了就好了……”她喃喃着,声音破碎不堪,像一只迷路的小兽在呜咽,“你答应过我的……樱花祭典……大福……”

就在这时!

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悲伤洪流,猛地撞开了蓝梦的意识之门!这悲伤如此熟悉——是猫灵!它就在她脚边!这股悲伤并非源自眼前这对姐妹的惨状,而是来自更深邃、更黑暗的时光深处,带着腐朽泥土和血腥气的记忆碎片!

猫灵不知何时已不再愤怒。它蜷缩在蓝梦脚边冰冷的瓷砖上,小小的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发出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呜咽的悲鸣。那不再是猫叫,更像一个被扼住喉咙的灵魂在绝望地嘶喊。它半透明的躯体此刻变得极其不稳定,边缘处光影疯狂扭曲、闪烁,仿佛随时会崩解消散。那双燃烧着狂怒的幽绿猫眼,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痛苦漩涡。

“蓝……梦……”一个微弱到几乎被风吹散的意念传来,带着灵魂被撕裂般的战栗,“看……看她的……发卡……”

蓝梦下意识地顺着猫灵意念的指引,目光猛地定格在病床上姐姐那顶粉色毛线帽的边缘。

在帽檐下,靠近左耳的位置,别着一枚小小的、有些褪色和磨损的草莓形状塑料发卡。廉价,却带着一种被长久珍视的痕迹。

就在蓝梦的目光触及那枚草莓发卡的瞬间——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刺骨又灼热滚烫的洪流,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猛地冲垮了她意识中所有的堤坝!不是她在主动施展通灵术,而是猫灵那积压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深埋于灵魂最底层的记忆,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强行轰入了她的脑海!

眼前的景象——昏暗的病房,病床上苍白的女孩,那枚草莓发卡——瞬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扭曲、荡漾开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绚烂到令人心碎的景象。

漫天飞舞的樱花,如同粉色的雪。巨大的、缀满纸灯笼的樱树枝头下,是熙熙攘攘、穿着浴衣欢笑的人群。空气里弥漫着烤团子、和……草莓大福的甜香。

视角很低,像是一个孩子仰望的高度。

“哥哥!快点啦!我要那个!最大的那个!”一个清脆稚嫩、充满活力的女童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撒娇和雀跃。

蓝梦(或者说,承载着猫灵记忆视角的她)抬起头。

一个穿着深蓝色简易浴衣的少年背影,正挤在一个热闹的和果子摊位前。他个子不算很高,肩膀还有些单薄,但背影挺拔,充满了少年人的朝气。他正努力地踮着脚,朝着摊主挥舞着手里的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