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它。”他说,“这是神识追踪痕,会持续泄露位置。”
他取出土灵珠,将铃铛包裹其中。灰雾印记被隔绝,但并未消失。接着他调动木灵种之力,让生机缓缓渗入裂缝,一点点修复破损。
过程中,他小心保留了一丝对方灵力残痕。
等做完这些,他从水囊倒出一点水,滴在掌心。再将那丝残痕轻轻融入水中。
水面晃动,浮现模糊影像。
灰雾深处,一个青铜齿轮缓缓转动,上面刻着工部印记。背景传来流水声,还有铁链拖地的摩擦音,节奏稳定,像是某种机械在运作。
陈墨盯着这画面,脑子飞转。
工部废院、地下渠、九心海棠采购异常、白袍人频繁出入西市……所有线索串在一起。
他们不是从地面来的。
是从地下渠道上来的。
而且那个地方有大型机关设备,正在运行。
“西市
另一名弟子问:“要不要通知其他人?”
“不能用铃。”陈墨摇头,“对方能腐蚀信号,说明对这套系统很熟。可能是内部人。”
他重新封好油布袋,把情报记在心里。
现在团队分散,两人在南巷老槐树附近潜伏,一人不知所踪,其余都在待命。他不能贸然集结,否则全军覆没。
必须先搞清楚这股势力是谁。
他看向皇城西门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巡逻严密,但真正的漏洞往往不在明面。
“等天亮。”他说,“西市开市后,会有搬运工进出。我们混进去。”
“怎么混?”
“找一家运货的商队。”陈墨说,“最近需要大量药材运输的,只有医馆和宫里药房。”
他记得白天听到的消息:三株九心海棠刚入库。
这种级别的药材,运输过程必经登记,路线固定,守卫护送。但如果他们是通过地下渠道转运,就不需要走正门。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伪造文书,打通内线,把东西偷偷运进去。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要么是工部官员,要么是禁军内部人员。
他握紧油布袋。
下一步必须更小心。对方既然能在西市布下埋伏,说明已经掌握他们的行动规律。
不能再按原计划走了。
必须换路线,换方式,甚至换身份。
他低头看手中的水囊,最后一点残影正在消散。青铜齿轮停止转动,铁链声远去。
但那股金属冷意,仍留在指尖。
他把水倒掉,收起袋子,靠墙闭目。
外面风沙渐大,吹得陶窑铁皮哐当作响。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
他没有睡,只是静静坐着,手指偶尔轻弹腰间铃铛,确认频率是否正常。
某一刻,他忽然睁眼。
盯着窑口外的一块碎砖。
那砖头原本歪斜着,现在却微微挪了位置。
不是风吹的。
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