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三路搜!”
声音渐远。
四人藏身于一处废弃药铺夹层。这里堆满腐朽木箱,墙角霉斑大片,空气中弥漫着陈年药材的苦味。陈墨靠墙坐下,大口喘气,额头冷汗直流。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
指尖发抖,灵力近乎枯竭。左臂胎记仍有些微温,玉佩恢复平静,不再震动。
那三名弟子也都受伤。肩部包扎的弟子脸色苍白,另两人手掌擦伤流血,但都还清醒。他们默默取出止血粉涂抹伤口,没人说话。
陈墨从怀中掏出那枚染血的虎骨吊坠。
它静静躺在掌心,表面刻着细密纹路,与楚璃佩戴的那一半完全吻合。只是这一半沾着黑血,边缘有灼烧痕迹,像是被人强行从某物上扯下。
他知道这不该出现在这里。
更不该挂在一具倒挂的尸体上。
血魂宗想用它做什么?
他指尖摩挲吊坠边缘,忽然发现内侧有一道极细的刻痕。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为所留。他凑近眼前,借着缝隙透入的微弱月光辨认。
——是一个“封”字。
很小,几乎看不见。
但他认得这种笔迹。
和万木谷主写在符纸上的“封”字,一模一样。
心跳慢了一拍。
原来早在那时,就已经有人动过手脚。
他握紧吊坠,指节泛白。
外面街道安静下来,巡逻的脚步声消失。但他们谁都不敢放松。这片区域属于皇城西坊,靠近旧工部遗址,平日少有人至,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可也是血魂宗活动最频繁的地带之一。
陈墨闭眼调息,试图引导残余灵力循环。但经脉干涩,每一次运转都像砂纸摩擦。他放弃尝试,睁开眼,看向三名弟子。
“今晚谁都不能睡。”他说,“轮流守。”
三人点头。
一名弟子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陈墨没回答。
他盯着手中的吊坠,脑海闪过一个念头。
血魂宗的人进了皇城,为的是第八件秘宝。而他们现在,不仅暴露了行踪,还拿到了不该拿的东西。
对方一定会来找。
而且不会只派三个余孽。
他慢慢将吊坠收进贴身布袋,放在心口位置。那里,玉佩正安静躺着。
胎记又轻微跳了一下。
像是预警,又像是回应。
他靠在霉湿的墙上,呼吸逐渐平稳。
远处钟楼敲响三更。
一片漆黑中,他的眼睛依然睁着。
门外走廊传来极其轻微的刮擦声。
像是布料蹭过木板。
又像是有人赤脚踩在灰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