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明天辰时一到，这支队伍就要开拔。没有人能保证安全回来。但他必须确保每个人都知道该做什么，什么时候做，怎么做。
他再次站到沙盘前，手指落在第一段路线起点。
雷、风、土三种灵息在他体内缓缓循环。这一次不是为了展示，也不是为了突破，只是为了保持清醒。他需要脑子一直清楚，不能有一刻模糊。
他想到楚璃临走前说的话：“北漠能是线索。地下活动不止是噬沙蟒，也许还有别的。比如被封印的阵法，或者沉睡的凶物。
他立刻下令：夜间宿营时，派出两人轮班用土灵珠探测地下三十丈内动静，发现异常立即上报。
命令传下去后，他坐下来，拿出纸笔记录所有已部署事项。一条条核对，确认没有遗漏。
水源、药品、通讯、警戒、撤退路线、应急方案、人员分工、轮值安排……每一项都列清楚。
做完这些，他已经连续工作三个时辰。喉咙干涩，但他没喝水。这时候不能分心。
窗外光线暗了一些。太阳快要落山了。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外面的人还在忙碌。一名弟子抱着一堆玉简走过，差点撞上柱子，赶紧停下调整。另一队人在练习鸣哨信号，三短一长，反复练。
陈墨看着他们，没说话。
这些人里有老手，也有新人。有些人经历过大战，有些人第一次出远门。但他们现在是一个整体。他的决定会决定他们的生死。
他转身回到沙盘前，最后一次检查路线标记。
突然，胎记又跳了一下。
不是疼痛，是一种警示般的震动。玉佩也在怀里发烫。他马上意识到，这不是身体反应，是本源共鸣在提醒他什么。
他闭眼集中精神，试图捕捉更多信息。但什么都没出现。只有那种紧迫感留在心头。
他睁开眼，盯着沙盘中央的红点。
那里是第六件秘宝的位置。也是所有未知的终点。
他拿起朱笔，在红点外围画了一个圈。然后写下一个新指令：接近目标区域后，所有队伍收缩阵型，禁止单独行动，每半个时辰汇报一次位置。
写完后，他把笔放下。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金属碰撞声。有人在整理兵器架。接着是一阵低语，像是在讨论夜间值守顺序。
陈墨站在原地，双手放在沙盘边缘。
他知道一切都准备好了。至少，能做到的都已经做了。
风更大了，拍在窗户上发出闷响。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动。
远处，最后一缕阳光被沙尘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