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刚过，石碑底部的青光一闪即灭。陈墨立刻起身，没有叫醒任何人。他走到石碑前蹲下，手指轻轻划过那道刻痕。形状与胸前玉佩完全吻合。他取出一枚雷符贴在石碑侧面，注入灵力。符纸亮起瞬间，石碑内部传来轻微震动。
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风沙仍在吹，营地篝火微弱。他回到原位坐下，识海中震世法相缓缓浮现。经过雷霆晶融合后，法相更加凝实，双目如电。他闭目入定，感知四周灵气流动。山门方向有微弱波动，像是某种阵法在运转中失衡。
他没再睡。
天刚亮，阳光照在黄沙上。远处高台出现一道身影。那人穿着素色长袍，须发皆白，眉心嵌着一块风纹玉。脚步未触地面，身形如浮空而行。正道联盟弟子察觉动静，纷纷握紧武器。
陈墨抬手示意安静。
他独自向前走了十步，在距离云梯三十丈处停下，拱手行礼：“晚辈陈墨，见过前辈。”
来人正是飞羽门长老。他站在云梯尽头，目光扫过营地布局和弟子站位，最后落在陈墨左臂。那里胎记隐隐泛出淡金，随呼吸明灭。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三日不退。”他开口，“非愚即勇。你选了后者。”
陈墨站着没动。
“若真想取风灵羽，可敢应我一事？”
“请前辈明示。”
长老抬起右手，指向山门深处。“风魔阵乃本门禁地守护大阵。近来风煞失控，已有三位执事被困其中。你若能在七日内破阵，解此危机，风灵羽不仅可借，还可附赠风行术入门心法。”
周围弟子脸色一变。
有人低声惊呼，有人皱眉怀疑。风魔阵是飞羽门最危险的试炼之地，历代只有极少数长老级人物能全身而退。让一个外人去破阵，几乎是送死。
陈墨却没露出惊讶。
他看着长老，声音平稳：“前辈如何确定我能破阵？”
长老盯着他：“昨夜子时，石碑回应你的雷符。那是本门祖传共鸣阵。只有命格契合者才能触发。而你，就是那个人。”
陈墨低头看向手中的雷霆晶。晶体表面有一道细裂纹，自东海取得后便一直存在。此刻裂纹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什么。
他明白了。
这不只是交易，更是一场考验。
“我可以接下这个任务。”他说，“但我要知道，被困的三位执事是否还活着？”
长老点头：“七日前他们进入查探，传回最后一道讯息——风眼未封，煞气逆行。之后再无消息。我们推断他们被困在第二层回廊。”
“我需要三件事。”陈墨说，“第一，阵外留一人与我联络；第二，提供一份风魔阵初始结构图；第三，若我成功，风灵羽必须当场交付，不得拖延。”
长老沉默片刻。
然后他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青色羽形令牌。他屈指一弹，令牌飞向陈墨。
“这是风引令，持此令可在阵内感应方向。我也答应你的条件。但我也有三点要求。”
“第一，你只能带五人入阵；第二，七日内若无音讯，视为失败；第三，若你中途退出或死亡，风灵羽之事作罢，且不得泄露阵中所见。”
陈墨接过令牌。入手微凉，上面刻着细密纹路，像是风的轨迹。
“我接受。”
两人对视。没有多余话语。这一约定已成。
长老转身欲走。
“前辈。”陈墨忽然开口，“为何是我？飞羽门自有高手，为何要让一个外人冒险？”
长老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因为最近三十年，你是第七个能让石碑共鸣的人。前六个，都死在了里面。而你……”他顿了一下，“你身上的气息，和当年那位很像。”
话落，身影消失在云梯尽头。
陈墨站在原地，手中紧握风引令。
他知道，对方没说完的话比说出口的更重要。
他转身走回营地，召集五名弟子围拢。
“准备进阵。”他说，“我挑你们五个，不是因为信任，而是因为实力。进去之后听我指挥，不准擅自行动。目标只有一个——破阵救人，拿到风灵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