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宗门巡山弟子的标识。
可这地方不该有人来。
他心头一紧,脚步更快。然而越深入,雾气反而愈加粘稠,吸入后头脑出现短暂空白,眼前闪过幻象:母亲倒在雪地,手中攥着他留下的药丸;赵虎站在高台冷笑,衡器滴血;白袍人折扇轻摇,血瞳凝视着他……
他狠狠咬舌,血腥味冲散幻觉。
就在此时,胎记突然剧烈震动,玉佩随之发烫,竟自行浮现出一道极短的心音残句——
“……避其锋,引其乱,破其枢。”
话音即逝。
他猛地顿住脚步,目光扫过四周不断钻出的骨手,忽然意识到什么。这些攻击虽凶狠,却毫无章法,更像是被触发的机关,而非自主意识操控。真正的“枢”,不在地面,而在地下。
他蹲下身,将手掌贴在湿泥上。震动传来,规律而沉闷,像是某种阵法核心在运转。位置偏东南,距此约二十丈。
只要毁掉源头,就能暂时压制这片区域的邪祟。
他强撑身体,朝信号传来的方向移动。途中三次被骨手缠住,皆以拳风震断关节脱身,左腿伤口不断扩大,紫斑已爬至大腿根部。视野开始模糊,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
二十丈距离,走了近半个时辰。
当他终于抵达震源上方时,地面裂开一道缝隙,紫雾从中喷涌而出。他俯身查看,裂缝深处隐约可见一座石制机关轮盘,表面刻满逆向符文,正缓慢旋转,驱动着整片林地的死灵之力。
他抬起右拳,凝聚全身残存气血,准备一击轰下。
就在拳势将发之际,胎记忽然金光大盛,玉佩投影出地图一角,原本空白的地下区域浮现一行细小古字——
“九幽镇魂枢,唯血钥可启。”
他怔住。
血钥?
还未细想,裂缝猛然扩大,一只巨大的白骨手掌从地底探出,五指如柱,直抓他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