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利用这宝贵的时间,找到丽莎,揭开最后的谜底。
哈桑将存在主义的炸弹抛回给死神,趁机冲向巴比伦沙漏。
然而,星纹教主——那个隐藏在一切背后的、对“净化”有着扭曲执念的终极存在——并未坐以待毙。
他无法直接阻止蓝蝶卫星网的运行,也无法立刻拦截哈桑,但他选择了一个更恶毒、更釜底抽薪的反击战场——全球梦境。
就在全球数十亿人的潜意识,如同初春的冻土,开始松动、准备接纳新的认知种子时,一股粘稠、冰冷、带着古老尸骸气息的黑暗信息流,如同数字时代的黑死病,沿着梦境的底层通道,悄然入侵。
这是星纹教主精心培育的死亡恐惧病毒。
它不是简单的噩梦,而是直接攻击潜意识中最原始、最深层对消亡的恐惧。
它放大个体对失去自我、化为虚无的终极焦虑,试图在蓝蝶网络播撒的“勇气容器”认知生根前,用更强烈的恐惧将其污染、扼杀。
梦境开始异变:
一个正在梦见童年糖果屋的孩子,手中的糖果突然腐烂,化作蠕动的蛆虫。
一个在梦中与逝去亲人重逢的老人,亲人的面孔突然融化,变成空洞的骷髅。
一个梦见自己功成名就的企业家,脚下的领奖台崩塌,露出无尽的黑暗深渊。
恐惧如同瘟疫在集体潜意识中蔓延,试图将刚刚点燃的、关于接纳死亡的微弱火苗彻底扑灭。
然而,星纹教主低估了那些早已在现实中与死亡近距离搏斗过的灵魂。
哈桑诊所里的病人们!
他们是第一批深度接触蓝蝶网络、也是潜意识防线最为敏感和坚韧的一群。
当死亡恐惧病毒侵入他们的梦境时,情况并未像教主预期的那样一边倒。
在卡尔·施耐德的梦境里,他不再是那个被困在战场记忆里的老兵。
他发现自己手握着一把锈迹斑斑、却燃烧着不屈意志的战壕刺刀,站在一片被黑雾笼罩的精神战壕中。
面对从黑雾中涌出的、代表恐惧的扭曲幻影,他怒吼着发起了反冲锋!
在安娜·穆勒的梦境中,她不再是那个失去孩子的母亲。
她怀中抱着的不再是虚无,而是一面由清澈泪水凝结成的、映照着希望之光的盾牌,牢牢守护着身后一小片未被恐惧污染的梦境净土。
其他病人也纷纷在梦中“武装”了自己:
·有人挥舞着由破碎镜片组成的、能反射恐惧的短剑;
·有人弹奏着由悲伤代码编织的、能扰乱病毒信号的无形竖琴;
·甚至有人引导着微型的、由数据流和黄金光泽构成的贪婪之龙。
他们手持的,并非实体武器,而是他们在各自苦难与治疗过程中,与不同时空力量产生共鸣后,在潜意识中形成的精神象征物。
他们是第一批将跨时空力量在个体层面完成内化并投入实战的“梦境战士”。
这场发生在全球数十亿人梦境深处的攻防战,无声却激烈。
病人们以自身被“诊疗”过的、更坚韧的意识为核心,手持“武器”象征,组成了一道道小型的、移动的防线,奋力清除着死亡恐惧病毒,保护着更多普通人的梦境不被侵蚀。
他们的战斗,为蓝蝶网络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使得月光投射的催眠图谱能够更深入地渗透,逐步加固着全球潜意识的防线。
哈桑在冲向巴比伦沙漏的途中,隐约感知到了这场发生在意识维度的激烈战争。
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欣慰,也有更深的紧迫感。
病人们在用他们独特的方式战斗,他必须尽快解决源头。
他能感觉到,星纹教主的核心,以及被拖走的丽莎,就在巴比伦沙漏的深处。
那里,也是死亡恐惧病毒的发射源。
他加快了速度,最后的决战,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