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不说,南嘉有今日,皆是因着被您教养的看不懂脸色,全无女子的温婉恭顺,不及庶妹半分!”
“如今,身在皇宫,还辩不明白是非,被人利用都不知道。不图自保,还想着来娘家挑唆!”
“至于送走公婆,祖父且不说,祖母是怎么去的,你我心知肚明。”
“这脏事儿若是让大老爷知晓,您不必老念着我不孝,大老爷自会清理门户。”
“我如今敬着您,您倒是僭越的管起爷们外边儿的事情了。”
一字一句,大太太眼中的光芒彻底破碎,手指攥到发白,眼泪无声落下。
崔昀野没心思安慰她,站起身道:“母亲自个儿好好想想。”
他心怀怒气的离去,行走间大开大合,一身红色官袍,威严凛然。
路过的丫鬟婆子,都垂首让至一旁,待他走出老远,才小声议论。
另一头,沈瑜听着动静,连忙走到门口。
却见风荷正在庭院中,和十几个面相精明的女子说着话。
不一会儿,风荷便快步走到她面前:“夫人,这些人是咱们崔娘娘宫里的宫女,说是来拜见夫人。”
沈瑜瞧着她们那么多人,心里莫名有种排斥的感觉。
又听她们是宫里人,顿时冷下脸:“不见!我不舒服,让她们回去。”
风荷眼里闪过一丝为难,但还是听从沈瑜的命令,去到大宫女面前:“我们夫人身体不适,各位姑姑请回吧。”
大宫女眼神变得危险:“我们是代表咱们娘娘来看望娘家大嫂的,夫人竟连面也不见?”
风荷心里更为难了,她迟疑了几瞬,心里想着应对的说辞。
还不待她说出来,便见院前的拱桥走来自家大爷。
她如释重负的朝大爷的方向行礼。
大宫女等人回首望去。
大红官服宽大臃肿,只用革带束住腰身,本是威严有余,风姿不足的。
可穿在崔昀野身上,却自有一身清朗之气。
他行至大宫女面前,面若寒霜,不言不语间透露着凛冽杀意。
大宫女出自宫中,察言观色比旁人更敏锐,她面色顿了顿,而后主动躬身朝崔昀野行礼:“奴婢见过崔大人!”
崔昀野眉宇间蕴含威压,语气漫不经心:“跪下!”
大宫女抬眸望向他,一时没有动作。
她们宫人在宫里是要按宫规给人行礼,可她们出了宫,还替主子办事,自然就是代表皇家。
无论宫女太监,都没有对宫外人下跪行礼的道理。
这位崔大人不可能不知道。
“崔大人,奴婢今日是代我家娘娘来看望自家大嫂,不知有何错处,惹了大人发怒。”
崔昀野:“你们没做错什么,只是本官要你们跪。”
丁允鹤上前一步:“各位若是听不懂咱们总督大人的话,小的也可帮各位跪下。”
大宫女敛眸,这时才知道这位崔大人性子乖张,着实难以说服。
很快便带着一群人跪下了。
崔昀野眼神如看恶心之物,抬步往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