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口便不可抑制地哭嚎了起来:“你把我当什么人?你把我当什么人?”
“那个女人昨日对我说那种不敬的话,你今日也这般警告我!”
“我是什么人?我是生你养你的人,我哪里对你不起了,你要这么对我?”
崔昀野眉心蹙了蹙,面色依旧阴沉:“您是我的母亲,我一直尊重您,可是您也要尊重我!”
“纳妾之事,儿子若想要,自会安排。没有做母亲的,给儿子下那种药,再把人送到床上去!”
大太太哭的不能自已:“你个没良心的,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她愈发狠声恶言:“你家那个是个什么东西?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也就你把她当回事,当个宝,还让她骑到你娘的头上来了。”
“都说你聪明,我就觉得你最蠢!”
“你怕她闹,你不会偷摸着来吗?你好歹把孩子给生下来,让你这辈子有个后啊!”
“我不缺你的孩子,我已经有孙子了。我是为了你呀!我是为了你以后啊,你怎么就这么蠢?”
崔昀野偏过头去,一半面容隐在昏暗中。
本是心藏暗火来的,可听着母亲这般凄厉控诉,他又只剩下了叹息。
自古婆媳便是冤家,一个两个都那么火爆,不容于对方。
大太太尖声道:“我也是看透你了,你就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个年我也不过了,我去给那个女人下跪道歉,行了吧?”
“我不该操心儿子有没有后,我多管闲事了,我该死行了吧?”
崔昀野站起身,眼眸深沉:“母亲说这话,着实要折煞我了,再怎么样,您也是我的母亲。”
“我今日来,只是想告知您,我不需要纳妾,我今生唯她一人足够。”
“至于子嗣,我从没放弃过,也没有哪个大夫斩钉截铁的说过,沈瑜一定不能生。”
“我们只需好好调理,迟早会有孩子的。”
大太太指着门口:“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滚啊!!”
她哭倒在暖榻上,那么伤心绝望。
崔昀野走上前,抚着她的肩膀:“母亲不必太过伤心,昨日之事就让它过去。”
“咱们一家还跟之前一样,只是纳妾一事,不用再提了。”
他又看向二太太:“二婶,你是个聪明的,我也一直尊敬您。”
“您和母亲感情好,我自然高兴。只是您不必再想着为我纳妾之事,我妻子脾气不好,会做出什么我也管不住。”
“我自然是想长长久久的孝敬您,请您也怜惜着侄儿。”
二太太红了眼眶,失了魂般的瘫在椅子上。
…………
崔心兰去到檀皎院,将一脸憋坏的嫂子牵去茶桌坐下。
沈瑜拉着个脸,喝茶都没胃口。
崔心兰说道:“昨日你们走后,我才知道那人是颜巧慧。”
“一晚上守夜,我没空去找她。今日一早,我本是准备亲自撵他们一家走的。”
“结果一进屋,田氏就抹泪不止。去了卧房,就见颜巧慧躺在床上,脖子上有道极重的勒痕。”
“田氏说,她昨晚回去后,一言不发,把自己关在屋里。田氏觉着不对劲,才破门进入,见她已经上吊,好在是救了回来。”
“我瞧那脖子的勒痕,不像是装模作样,要说的话也咽了回去,只叫她们好生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