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不轻不重,直到有人在床前驻足,目光有如实质般抚过她的全身。
不一会儿,那人掀开她身上的薄被,将她抱起往外走。
她闻到室外的花香气,和初秋拂过脸庞的夜风。
是让人舒服到想喟叹呻吟的,可沈瑜心里只有委屈和难过,为什么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还能若无其事的亲近她。
月色下长发飘垂的美人被身姿挺拔的男人抱着,步伐沉稳的走过庭院,又迈上台阶。
沈瑜渐渐心慌的厉害,她熟悉崔昀野的屋子,但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他。
现在的他,只让她感到压抑和想要逃离。
她以为两个人在一起,有男女之情就够了。只要他喜欢自己,那他就会对自己好,然后娶自己。
今日他的态度,终于让她清醒的明白,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有任何共同语言,也没有任何交心。
这个世界,最不重要的就是男女之情。
现在的局面,除了想办法断干净,根本没有别的出路。
崔昀野抱着她走进了屋里,又踢上门,屋里瞬间安静了不少。
沈瑜一直不敢醒来,直到被放在榻上。
一阵窸窣声,崔昀野除去外裳,又放下两边床帐,抬膝上榻。
他躺下后就侧身,将装睡的人抱进怀里,又亲了亲她的脸颊,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清瘦的背脊。
是舒服和喜欢的怀抱,沈瑜却眼眶一热,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滑落,粘湿崔昀野的手臂。
崔昀野抬起头,眼神深邃而复杂的掠过一抹心疼。在昏暗中凝视她片刻,探手到床头矮桌上,拿过绞干的巾帕,给她轻柔的擦拭眼泪。
今日事务繁忙,本是不准备回府的,但想着这人在府里,今日受了一番惩戒,到底是受了惊吓。
想要她此后因着惧怕而乖顺,又想着这人儿平日里那般娇纵活泼,今日书房里一下午不叫不骂,只魂不附体的委屈落泪。
越念着,便越想回家看看她。
问过舒云这人儿的情况,用膳睡觉皆安分,只是情绪异常低落。
他去到厢房,一眼便知她在装睡。她无论睡前是何姿势,待睡着后,都是放松平躺着的。
他驻足想了会儿,还是将人抱回自己房里,放在自己的床榻上。
他觉着这人儿就应该睡在他的榻上,如往常般在他的怀里撒娇闹腾。
沈瑜缓缓睁眼,未看向崔昀野,只慢慢转过身去,想往床里侧挪动。撕破脸后的亲近,让她有种受制于人的难受。
崔昀野翻过她的身子,抚上她的脸颊,眼里情绪晦暗不明。
昏暗中,似是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他闭上眼,与她额头相抵,柔声细语道:“花不尽,月无穷,共此生,两心同。”
沈瑜委屈的抿嘴,颤声道:“什么啊?”
崔昀野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声音温柔又磁性:“今日那些画卷,是老家非要送上来的,并非是表哥想要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