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涅捧起她的脸,轻易窥见她眼里的痛苦和委屈,微一侧头朝红绡命令道:“红绡,你去外面候着!”
红绡见小姐眼神丝毫没有落在她身上,或者说,小姐从回侯府,就没有看任何人一眼,现在还让这个陈小姐赶她走。
她突然心慌的厉害,眼泪陡然落下,却也不敢多留惹小姐生气。她出去并关上了门,渐渐撑不住身子,慢慢瘫坐在廊下。
屋内,陈羽涅红着眼,轻声道:“你受苦了!”
蓦的,一道人影轻盈的从屋檐上翻进窗里。
却是周苏御,他一进来,就自顾自的坐在桌边斟茶啜饮。转头瞧见床上的沈瑜,眼神很是诧异。
前段时间还神采飞扬的人,现在却如丧家犬般狼狈。
陈羽涅:“赵荆楚和沈瑾搞出这事儿,我今日差点杀了她!”
沈瑜张唇艰难的呼吸一口,语气含恨道:“为什么不杀了她?”
陈羽涅皱眉:“我不是没想过,可是大伯不同意,但大伯也明说了咱们虎豹骑与赵荆楚不再相干,今后她是好是孬,都不会再管她了!”
沈瑜哭着摇头:“她还活着,就要当皇后了,我如何能好过?”
陈羽涅:“你不必担心!先帝遗诏,新皇后宫大事,兼取太后进止,虽说只有大事,才能兼取。但太后为了权利,也不会让赵荆楚起势,她日子决不会好过。且我今日警告过她,如果再敢做伤害你的事,我会不计一切后果杀了她!”
听着这番话,沈瑜依然是摇头:“她要做皇后了…”
陈羽涅急道:“做皇后又怎样?二十天后,她得鼻青脸肿的进宫,她的日子,一眼望到头了!”
沈瑜渐渐缓过劲儿,看着她说道:“你困不困?”
陈羽涅盯着她的眼睛,似是明白她要做什么,语气坚定道:“不困!我和周苏御离开南陇的时候,一起被打了三十军棍,可我们照样儿精神的很,我就是为了你回来的!”
闻言,桌边的周苏御喝茶动作一顿,不禁有些赧然。
那天他们用特制的迷药放倒了大将军,想要快速发兵北上。结果才小半个时辰,就被大将军逮住,各打了三十军棍,趴在马背上才连夜赶到京城。
沈瑜掀开被子要下床:“我睡了好久,也很精神,扶我去侯府正堂。”
“好”
开门后,沈瑜被陈羽涅搀着,路过红绡的时候,冷冷的说道:“叫管事陈伯去正堂!”
竟是没看一眼红绡。
红绡看着小姐的衣裙扫过自己,沉默了许久,直到小姐已经走出院子。她站起身,似是认命的去到管事的院子。
一路来到正堂,沈瑜径直坐到主位,陈羽涅本想就站在她边上,但沈瑜让她坐到另一边,周苏御则做在她下首。
看着恢宏大气的正堂,她笑着同陈羽涅说道:“这座宁远侯府是大靖太宗皇帝赐下的,已经有两百多年了,正堂也修缮扩大了无数次。这里是侯府会见宾朋长幼,教谕礼仪的地方,总的来说,就是没什么大事,是不会到这儿来的”
陈羽涅点头,环顾正堂:“这雕梁画栋间,尽显钟鸣鼎食之家的繁荣景象。你沈家世代列侯,光华不减!你哥这次护驾有功,已经是世子了,宁远侯爵,又能传几十年。”
周苏御也在打量着这里,比将军府要古穆威仪。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管事陈伯带着几个小厮和红绡,脚步匆忙的来到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