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韩遂府邸。
夜色深沉,府内却灯火通明,一场特殊的宴席正在举行。
主位上,韩遂面色阴沉,强撑着精神,举杯对着下方寥寥无几的将领。
“诸位,如今大敌当前,正是我等同舟共济,誓死守城之时!”
“只要我们能守住金城,等待时变,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
然而,席间的将领们个个心不在焉,眼神闪烁,无人应和。
梁兴与侯选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决绝。
突然,梁兴猛地站起身。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韩遂那张布满惊疑的脸上。
“主公,末将敬你一杯!”
说罢,他并未饮下,而是手腕一翻,将青铜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砰!”
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大厅内格外刺耳,如同一个蓄谋已久的信号。
“动手!”
随着梁兴一声暴喝,宴厅四周的屏风后,门外,瞬间涌入数百名手持利刃的甲士,将整个大厅围得水泄不通!
“保护主公!”
韩遂身边仅剩的十余名亲兵嘶吼着拔刀,悍不畏死地迎了上去。
但他们面对的是数十倍于己的叛军。
刀光剑影只持续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亲兵们便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
韩遂惊怒交加,浑身颤抖,他猛地抽出佩剑,指着梁兴。
“梁兴!侯选!你们这些反贼!”
“我待你们不薄,为何要反我!”
话音未落,一名叛军校尉从侧后方猛地一脚踹在他的腿弯处。
韩遂猝不及防,单膝跪地,手中的佩剑也被另一人狠狠踢飞。
数名甲士一拥而上,用粗大的麻绳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梁兴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曾经的西凉霸主,脸上满是冰冷的嘲讽。
“待我们不薄?”
“老将军不过是劝谏一句,你就拔剑杀人。跟着你,除了给你陪葬,我们还有第二条路走吗?”
韩遂双目赤红,奋力挣扎,口中喷出恶毒的咒骂。
“无胆鼠辈!乱臣贼子!”
梁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说道。
“韩遂,别白费力气了。”
“城外徐荣的十五万大军已经濒临城下,粮道被断,我们还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绝望,比刀剑更伤人。
梁兴不再看他,转身对众人下令。
“立刻分头行动!控制四门,接管武库!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诺!”
叛军迅速行动起来,一支支队伍涌入金城寂静的街道。
然而,整个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城墙上的守军早已被白天的神威天降吓破了胆,又被劝降信撩拨得人心浮动。
当他们看到梁兴的部队前来接管防务时,许多人只是麻木地看着,甚至有人主动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反抗?
为谁反抗?
为那个已经疯了的韩遂吗?
没有人愿意。
一夜之间,这座坚城的主人,已然易位。
……
天色微明,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照在汉军肃杀的营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