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翡翠壁炉吞吐冷焰,塞拉菲娜赤脚踏上石阶。
沉睡的银蛇浮雕突然睁开琥珀色竖瞳:“夜游者,口令?”
她后退半步,右手按在渗血的锁骨处,梅林刺青的藤蔓在皮肤下游走,像母亲临终前攥住她手腕的力道,既温暖又窒息,母亲的声音仿佛在耳边低语:“别后退,塞拉。”
月光透过彩窗在她脚边投下跳动的符文,当机械齿轮声再次从天花板传来,浮雕突然自行转动,露出一条隐秘通道,某种古老魔法正在为她破例。
塞拉菲娜冲进走廊时,月光将她的影子拉长成战士的轮廓。
珍珠睡袍肩带滑落,露出肩头蜿蜒的刺青,藤蔓正绽放出抵御诅咒的日光兰。
这是她第一次正视血脉的力量,却希望这种力量从未存在过,她宁愿做个连悬浮咒都学不会的笨学生,也不愿成为被石像鬼簇拥的 “天选者”。
胖夫人肖像突然转动画框,用背面为她拼出指引箭头:“上次波特想夜游,我扔了三个葡萄柚!” 画像酸溜溜地朝赶来的掠夺者抱怨。
詹姆的镜片映出远处那道金色残影:破损的丝绸睡袍在奔跑中翻飞如蝶翼,染血的脚踝在石板上留下蓝光足迹。
塞拉菲娜不敢回头,怕他们看见自己眼里的恐惧,更怕自己会开口请求帮助。
在霍格沃茨的两个月里,“求助” 这个在麻瓜世界学会的本能,早已被一次次的孤立磨成了齑粉。
西里斯的魔杖尖正戳着活点地图,上面快速移动的金色光点突然被石墙魔法扭曲,像撒了把隐形墨水:“见鬼,她的位置怎么总在禁林边缘跳?”
他踹了脚走廊里的盔甲,金属震颤声惊得彼得捂住耳朵,“跟着蓝光足迹走,准没错。”
蓝光足迹?塞拉菲娜想笑。这多像母亲项链上的金纹,看似是指引,实则是把她困在迷宫里的锁链。
她拖着流血的脚踝转向禁林,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墓碑上。
禁林里,塞拉菲娜的龙皮靴碾过苔藓,杖尖荧光照亮前方三英尺的黑暗。
“第七个符文……” 塞拉菲娜抚摸着橡树皮上的凯尔特纹路,蓝宝石项链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前方雾气中,萤火虫组成的箭头浮现,虫群拼出的文字让她瞳孔骤缩:“此路通往真相”。
她想转身逃跑,项链的热度却烫得她浑身发抖。
母亲的脸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还是十六岁在阁楼偷偷抽烟的模样,指尖的纸烟明明灭灭,像在说:“真相很疼,但你必须看。”
整片森林的藤蔓突然活物般蠕动起来。塞拉菲娜本能地翻滚躲避,触地瞬间,她感受到地下涌动的魔法脉动,那是比霍格沃茨防护罩更古老的能量源。
“终于找到你了,钥匙小姐。” 兰洛克从树影中现身,左眼缠着浸血的绷带,“你以为抹去梅林之眼的存在,就能掩盖真相?”
又是 “钥匙小姐”。塞拉菲娜想尖叫着否认,却发现喉咙早已被金纹勒紧。
蓝宝石项链在胸口剧烈震动,仿佛在说:“他说的是真的,你早就知道。”
“你们妖精在第三次魔法战争期间背叛盟约!” 塞拉菲娜的魔杖迸发日光兰光刃,斩断袭来的毒藤,声音却比黑湖水更冷。
兰洛克扯下符文眼罩,露出黑洞般的眼眶:“看看真正的历史吧!”
他挥动骨杖,被斩断的藤蔓渗出黑色黏液,在空中重组成记忆幻象:公元 1023 年的满月夜,火光冲天的巫师协会广场上,一位穿银白长袍的女巫手持短剑,剑尖正刺入妖精锻造大师格洛诺克的眼眶。那女巫长袍上的安布罗休斯纹章,与塞拉菲娜项链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那是…… 你的先祖,洛雷莱·安布罗修斯。” 兰洛克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冷,“她是当时巫师协会的核心成员,亲手给我的祖先格洛诺克下了火刑判决,就因为他复原了古老妖精王的炼金术,威胁到巫师的统治!”
“你胡说!” 塞拉菲娜的太阳穴突然剧痛,幻象里的哀嚎声与她的血脉产生共鸣,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神经,“我先祖才不会……”
“不会什么?” 兰洛克冷笑,骨杖未挥动,幻象却突然间切换画面,格洛诺克的锻造间里,十几个巫师婴儿的摇篮被铁链锁在墙边,坩埚里沸腾的绿色液体中,漂浮着细小的魔法核心碎片!
塞拉菲娜的呼吸骤然停滞。幻象里,格洛诺克正用魔杖抽取婴儿的魔法能量,注入未完成的金属武器,那些婴儿的哭声,让她浑身发冷。
“是他先用巫师婴儿淬炼武器!” 塞拉菲娜终于找回声音,魔杖迸发的日光兰光刃斩断幻象,“你们妖精只敢提‘巫师压迫’,却藏起自己的恶行!你要的从来不是正义,是复仇!是借‘仇恨’掩饰你想统治魔法界的野心!”
兰洛克的脸色瞬间僵住,独眼死死盯着幻象中的婴儿,随即爆发出更狂暴的怒吼:“谎言!这是古老的巫师骗局!”
嘶吼过后,他突然陷入死寂,脸色阴沉得像黑湖底的淤泥。
没等塞拉菲娜再开口,兰洛克猛地举起骨杖,漆黑的幽冥火从杖尖喷涌而出,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扑向她:“你不必知道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今天你必须付出代价!”
可幽冥火在触及塞拉菲娜周身金纹的瞬间,突然诡异地停滞,金色纹路像活过来的藤蔓,缠住火焰反向攀爬,顺着骨杖烧向兰洛克的手臂!
符文在他皮肤表面剥落,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兰洛克惊恐地甩动手臂,却根本无法阻止火焰蔓延。
塞拉菲娜抓住机会,猛地扯断蓝宝石项链,碎片划破掌心,这次流出的血是纯粹的红色,没有金纹缠绕。
她将碎片化作流光,狠狠刺入最近的金属傀儡核心,爆炸声中,她转身冲向禁林外,身后传来兰洛克不甘的怒吼。
塞拉菲娜冲到走廊,詹姆带着青草气息的声线突然炸开,她正死死咬住口腔内壁,血腥味混着不知何时弥漫的檀香,像某种古老的祭祀仪式。
“所以地牢里有个会动的盔甲?” 詹姆挠头的动作让扫帚形发梢颤动,惊醒了墙缝里的狐媚子。
西里斯嗤笑出声,魔杖尖有意无意扫过她藏身的阴影:“是炼金产物。” 他踹了脚吱呀作响的盔甲,“费尔奇肯定在搞非法实验,比如把洛丽丝夫人改造成八眼巨蛛?”
塞拉菲娜盯着自己发间未褪的金芒,想起上周魁地奇赛场,西里斯对她喊的那声 “加油”。
原来在别人眼里,她只是个有趣的实验品,而她却曾幻想过,能和他们一样在休息室分享甘草魔杖。
“不管说了什么…… 她的魔法又变强了。” 詹姆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
“我好像闻到檀香味……” 彼得抽鼻子的声音突然逼近。
塞拉菲娜猛地冲出来,十七种借口在舌尖打转,最后脱口而出的,却是裹着颤音的质问:“你们都闻到了对吗?”
她讨厌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却更讨厌这一刻的渴望,哪怕是掠夺者的嘲笑,也能证明她不是孤军奋战。
走廊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盔甲关节发出生锈的吱呀声,月光透过拱窗将妖精符文投射在地面。
詹姆的魔杖突然迸发火星,照亮了盔甲内侧密密麻麻的如尼文,那些文字正渗出暗绿色黏液。“梅林的胡子!”
西里斯率先甩出粉碎咒,被击中的盔甲却分裂成更多金属蜘蛛:“这是妖精的诅咒傀儡!”
她终于露出一丝笑:原来没有项链,她还是能战斗,还是能保护自己。
金纹化作流光刺入傀儡核心,当最后一个金属蜘蛛炸成火花时,她手心的梅林刺青已蔓延至手腕,这是使用血脉力量的代价。
回地窖的路上,塞拉菲娜抚摸着花瓣上的月光,终于读懂梅林的启示:“当庇佑化作枷锁之日,便是血脉觉醒之时。”
她抬头望向黑湖的方向,金纹在掌心轻轻跳动,这一次,她没有再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