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无视他的震惊，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顺便，帮我把风火堂后厨里那本《五味杂陈录》的食谱，带回来。”
“食…食谱？”妙手空空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让小爷我冒着被风火堂追杀的风险，去偷一本食谱？！”这比他听到一百两诊金时还要觉得荒谬。
连一旁静默不语的乌素，都投来了疑惑的目光。一本食谱，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李莲花面对两人质疑的目光，神色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追忆的恍惚。他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那无味的液体滑过喉咙，他的目光似乎也失去了焦点。
“嗯，食谱。”他淡淡地重复了一遍，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那是我师傅…生前留下的。”
他没有多说，只这一句，便让所有的疑问都哽在了喉间。
妙手空空看着李莲花脸上那极少见的、带着真实怀念与落寞的神情，到嘴边的吐槽忽然就说不出口了。他挠了挠头，有些别扭地应承下来：“行…行吧！不就是本食谱嘛！等小爷我接了那活儿，肯定给你顺手牵羊带回来！就当…就当抵债了！”
他心里却在疯狂叫嚣：李莲花这厮，果然奸诈！用一本破食谱来抵一百两的债！还有，他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连铁甲门和风火堂的隐秘他都一清二楚？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乌素则深深地看了李莲花一眼。她注意到，在提到“师傅”二字时，李莲花周身那层玩世不恭的外壳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流露出一丝深埋的、真实的情绪。那本看似无用的食谱，对他而言，恐怕意义非凡。
“那就这么说定了。”李莲花瞬间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仿佛刚才的落寞只是幻觉，“空空儿，你可以滚了。记住啊，债没还清之前，别死了。”
妙手空空如蒙大赦，嘴上却还不肯吃亏：“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爷我命长着呢！走了！”说完，他生怕李莲花反悔似的，一溜烟窜出了莲花楼，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楼内重归安静。
乌素轻声问道：“那本食谱…”
李莲花望着窗外妙手空空消失的方向，目光悠远，半晌，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是师傅的。”便不再多言。
有些味道，失去了就再也尝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