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心惊的是，随着剑胚力量被吸收，他丹田处的玉牒残片突然发烫，那是前世右臂所化的最后警告。
你可以选择回归。命核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诱哄，成为新的源，掌控所有命运丝线，包括她的。
姬九黎的指尖在剑身上掐出月牙印。
她能感觉到苏寒的脉搏突然加快——在他们共享的感知里，此刻苏寒的心跳声像擂鼓，一下下撞着她的心口。
或者继续反抗。命核的微微眯起，直到你的圣体崩解，神魂湮灭，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苏寒沉默了。
他望着命核表面翻涌的命纹，那里有他十岁时在杂役房扫落叶的身影，有十五岁被师兄弟打断腿时的血渍，有二十岁第一次握剑时，姬九黎站在云端看他的眼神。
这些被命运刻进命纹的，此刻都成了命核手中的筹码。
你说我是弑天者。苏寒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转头看向姬九黎，后者眼尾的红痣在命符光芒里格外鲜艳，可天要我死，要她困在共生枷锁里，要所有蝼蚁跪在天道脚下......
他的手指缓缓抚过自己心口的命纹。
荒古圣体的纹路在此刻泛起金红光芒，那是本源燃烧的征兆。
我偏要做这个弑天者。
姬九黎的瞳孔剧烈收缩。
她抓住苏寒的手腕，却只触到一片滚烫的皮肤——圣体本源燃烧的温度，比她心剑的火焰更炽烈十倍。
你疯了？！她的声音带着颤音，这是自两人被共生枷锁绑定以来，她第一次露出慌乱的破绽，命纹自爆会连带着心窍......
我记得你说过。苏寒打断她的话，掌心按在她后颈。
他们共享的痛觉里，此刻有温热的液体从他鼻腔涌出——那是圣体本源在强行剥离命纹，在苍梧山巅，你说若天道不公，便斩了这天道
姬九黎的呼吸一滞。
她想起三百年前的苍梧山，那时苏寒还是个连筑基都没到的杂役，却举着锈剑站在她面前，说要替她挡下天道降下的雷罚。
此刻他眼底的光，和那时一模一样。
所以。苏寒笑了，笑容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
他咬破舌尖，鲜血溅在命核上，我选择——
否定你。
话音未落，他心口的命纹突然炸裂。
金红光芒如火山喷发，瞬间淹没了整座命符宫殿。
姬九黎被震得向后飞退，却在落地前抓住苏寒的衣摆——他们的共生枷锁在此刻疯狂共鸣，灭世心窍自动运转，试图分担圣体本源燃烧的剧痛。
黑色命核剧烈震动。
那些原本有序流转的命纹突然扭曲成乱码，像被人泼了墨的星图。
它向苏寒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声音里多了几分惊慌：你竟敢......否定我？！
回应它的，是苏寒越来越亮的圣体光芒。
他能感觉到命纹正在一片片碎裂，每碎一片，就有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从丹田涌出——那是荒古圣体最原始的力量，是源亲手注入却被他用转世轮回封印的弑天之力。
命核的威压如潮水般涌来。
姬九黎咬碎银牙，心剑与破劫剑胚同时出鞘，两道剑光在两人身周交织成茧。
她能听见苏寒的心跳声越来越弱，却在每一声心跳里，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念头：
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撕开这命网。
黑色命核的里，第一次浮现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