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另一个姬九黎。
她的剑依然抵着心口，可眼里有什么在融化。\"你明明知道，天道格式化是为了对抗混沌系统的最后程序。\"她的声音和姬九黎重叠，\"你明明知道，我才是真正的执行者。\"
姬九黎突然握住那柄剑，用力往自己心口送了寸许。
鲜血溅在两人脸上，她却笑了：\"所以你才会在永夜回廊躲着哭？
所以你才会把恶魄藏在白无颜身体里？
你根本不想当什么执行者。\"
另一个姬九黎的身影开始崩溃，化作无数星芒没入姬九黎眉心。
剧痛让姬九黎踉跄，苏寒连忙扶住她，却见她的眼尾浮现出第九道命纹——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流转着鸿蒙之气的金色纹路。
\"原来第九窍...\"姬九黎的声音带着释然的哽咽，\"是用来容纳所有轮回的记忆。
天道格式化不是毁灭，是...是给混沌系统上的最后一道保险。
而我...\"她望着苏寒，眼里有千万世的星光，\"我才是那个该按下终止键的人。\"
空间突然剧烈震荡。
破劫剑胚自动飞入苏寒手中，剑身浮现出陌生的纹路——那是只有历代剑主才能激活的召唤阵。
一道身影从剑中走出，穿着染血的弑天战甲，眼神却和林无涯如出一辙。
\"小苏。\"那声音带着苏寒熟悉的沙哑，\"命运不是选出来的，是你亲手撕开的。\"
\"师父？\"苏寒的喉咙发紧。
他认出来了，这是前世的自己，斩碎鸿蒙的弑天剑尊。
\"拿着。\"剑尊抬手，一枚流转着黑白二色的符文落入苏寒掌心，\"这是吞噬世界线的符文。
去撕开它，去...去和她一起写新的结局。\"
话音未落，剑尊的身影就开始消散。
苏寒攥紧符文，能感觉到其中翻涌的力量——那是无数个轮回里，他和姬九黎不肯妥协的执念。
\"动手。\"姬九黎握住他的手，将符文按在裂隙中央。
黑雾突然发出尖啸，整个世界开始扭曲，老槐树、山巅、石碑都像被揉皱的纸页般卷向天际。
\"害怕吗？\"苏寒望着她被光芒映亮的脸。
\"怕。\"姬九黎笑，\"但更怕再错过你。\"
光芒铺天盖地涌来。
苏寒感觉自己在坠落，可姬九黎的手始终紧握着他，掌心的温度比任何鸿蒙之气都温暖。
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两人手背上的命纹同时亮起——荒古圣体的金纹与灭世心窍的银纹，终于不再是对立的符号，而是交织成了全新的图案。
虚无裂痕在脚下张开，像一张等待书写的白纸。
他们坠入黑暗，而黑暗中，有光正在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