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姬九黎指尖凝出星光，星辰剑在掌心浮现。
她望着那些熟悉的面容，眼眶发酸，可握剑的手稳如磐石，\"我杀你们，是因为魔神必须死。
我活着，不是为了赎罪。\"
剑光划过的刹那，幻境如镜面般碎裂。
姬九黎喘着气，看着掌心还在震颤的星辰剑——剑身上多了道极细的金纹，像是某种封印被解开的痕迹。
第三道光柱里，林无涯的处境更艰难。
他站在沧澜宗的演武场，面前是十六岁的苏寒。
少年左手捂着不断渗血的断臂，破劫剑胚插在脚边，剑身刻着\"噬兵\"二字。\"林师兄，\"苏寒抬头，冷汗顺着下巴滴落，\"这剑胚要吞噬至亲的兵器才能进化......可我没有至亲。\"
林无涯的指尖在发抖。
他当然记得这一幕——那是苏寒第一次触发\"噬兵预警\"，剑胚浮现的名字是\"林无涯\"。
当时他把自己的本命剑\"镇渊\"递过去时，手也抖得厉害。
\"阻止他。\"幻境里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是当年的他自己，\"你明明可以抢在他动手前废了剑胚！\"
林无涯望着少年苏寒苍白的脸。
他记得少年后来每次吞噬兵器时，寿元流逝的痛苦；记得他为了不让剑胚反噬，半夜躲在柴房里咬着布帛硬扛；记得他说\"我要变强，强到能保护所有人\"时眼里的光。
\"你的路，不该由我来改写。\"林无涯轻声说。
幻境突然消失。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破劫剑，剑身裂痕不知何时已经愈合，新的铭文\"宿命同行\"在剑脊处流转，像是用他的剑灵刻上去的。
镜面空间里，苏寒望着最后一个镜中影——那个推姬九黎坠崖的自己。
对方的剑已经抵住他心脏，他却突然笑了。
\"我承认，我有过软弱，有过自私，有过想逃避的时刻。\"他伸手握住剑尖，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但那又怎样？\"
镜中影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是谁，我自己说了算。\"苏寒猛一用力，将剑刃拔过心脏。
镜中影发出刺耳的尖叫，所有镜子同时爆裂。
碎片纷飞中，他看见契约空间的雾气在疯狂翻涌，卷轴的金光几乎要刺破虚空。
\"契约验证通过。\"
机械音再次响起时，苏寒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指尖钻进身体。
他低头，看见手腕上多了道金色锁链，锁链另一端缠绕着姬九黎和林无涯的手腕。
锁链尽头延伸向虚空深处，那里有团灰白色的雾气在翻涌，像某种未知存在的眼睛。
姬九黎揉着太阳穴站起身，看见锁链时挑眉：\"新的共生枷锁？\"
林无涯的剑灵伸手触碰锁链，破劫剑突然发出清鸣：\"这锁链......在牵引我们去某个地方。\"
苏寒望着虚空深处的灰白色雾气，荒古天命纹在掌心发烫。
他能感觉到，那雾气里有什么在等他们——或许是答案，或许是更危险的挑战。
\"走。\"他握紧姬九黎的手，锁链突然收紧。
三人脚下的虚空裂开一道缝隙，灰白色的雾气如潮水般涌来。
在意识被黑暗吞噬前，苏寒听见自己说：\"不管那是什么......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