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我的双刃在头顶交叉的瞬间，暗金血珠顺着刀刃滴落，在地面灼烧出焦黑的坑洞。
苏寒掌心的荒古天命纹突然发烫，破劫剑胚的噬主预警像根细针直扎心脏——剑身上那行\"姬九黎\"的血字还未褪尽，林无涯的短刀便贴了上来，刀身铭文与剑胚共鸣出细碎紫光，烫得苏寒虎口发麻。
\"这一战，不再只是试炼。\"镜我的声音混着远处传来的钟声，震得三人耳膜生疼。
他两丈高的青铜铸像般的躯体向前一踏，虚空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苏寒心口突然一凉，低头便见锁骨处浮现暗红血纹，像是被无形的手用烙铁烙上去的——姬九黎和林无涯同时闷哼，各自心口也绽开同样的印记。
\"命运审判。\"姬九黎的指尖掐进掌心，星辰剑在她头顶嗡嗡震颤，\"每受一次攻击，印记就深一分，直到......\"
\"直到我们的命被规则碾碎。\"苏寒接过话头，荒古天命纹在掌心泛起红光。
他盯着镜我眉心那道若隐若现的轮回纹路，突然福至心灵——右眼的天命纹自动运转，竟穿透了镜我青铜色的皮肤，直看到其体内翻涌的混沌气团里，漂浮着无数重叠的时空碎片。
\"他不是敌人。\"苏寒喉结滚动，声音压得极低，\"是轮回意志的具象化。
我们之前所有的挣扎，都在这团规则里打转。\"
镜我的双刃已斩下。
姬九黎足尖一点，御星辰剑如流光刺破虚空，剑尖挑在镜我左刃的凹槽处。
两丈高的躯体微顿，苏寒却借着\"心剑共鸣\"的感知，看见镜我右刃正以极慢的速度划向姬九黎后颈——那是她星辰屏障的薄弱点。
\"小心！\"苏寒断喝，破劫剑胚自动出鞘。
他与姬九黎心意相通，剑胚的寒光与星辰剑的银芒在半空交织成网，硬是将镜我的双刃荡开三寸。
但下一秒，镜我拳面的暗金血珠溅出，其中一滴正撞在姬九黎左肩。
\"噗——\"她退了三步，嘴角溢出鲜血，心口的血纹从暗红变成了紫黑。
苏寒只觉喉头一甜，痛觉共享让他左肩火辣辣地疼，可更疼的是看见她眼尾的红痣因神力紊乱而泛着不正常的紫——那是天道反噬加剧的征兆。
\"臭小子，发什么呆！\"林无涯的短刀突然架在苏寒颈后，刀身凉意顺着皮肤爬进脊椎。
这柄由苏寒前世右臂所化的短刀，此刻刀纹全部亮起，\"噬兵组合技·断魂斩\"的咒文在刀身流转，\"用剑胚吞了我这把刀，能撑三息。\"
\"你疯了？\"苏寒瞳孔骤缩。
他当然知道，吞噬至亲兵器会触发更剧烈的噬主反应，但林无涯是他前世斩落的右臂所化，这一刀若被吞了......
\"老子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的。\"林无涯咧嘴一笑，眼角却泛着青黑——那是寿元流逝的痕迹。
他突然握住破劫剑胚的剑柄，将短刀往剑刃上一送。
金属相击的脆响里，苏寒看见林无涯的右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皮肤从麦色褪成灰白，连血管都变成了半透明。
破劫剑胚发出兴奋的嗡鸣。
剑身上的噬主血字被紫光冲散，刀刃却泛起妖异的黑红——这是吞噬至亲兵器后激活的隐藏形态。
苏寒只觉一股狂暴的力量顺着手臂窜入丹田，他想也不想便挥剑斩向镜我。
这一剑带着林无涯的短刀气息，竟在镜我胸口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好！\"姬九黎趁机召回星辰剑，剑身上下流转着三十六颗本命星辰的光辉。
她与苏寒相距不足十丈，\"心剑共鸣\"让两人同时看见对方视角的幻象——苏寒眼中是姬九黎前世被封印时的眼泪，姬九黎眼中是苏寒前世斩天时的决绝。
镜我吃痛后退半步，胸口的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盯着三人，眼中的冰冷泛起一丝涟漪：\"不错......但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