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如滚烫的钢针从脊椎直贯天灵盖。
苏寒额角青筋暴起，右手死死攥住姬九黎染血的衣袖——共生枷锁将她后背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原封不动烙在他心口。
可更让他血液凝固的，是怀中人突然变了调的嗓音。
\"汝等何敢擅闯？\"
这声音清冽如霜，裹着千年冰棱碎裂的脆响，与姬九黎惯常的冷傲截然不同。
苏寒抬头时，正撞进一双金纹流转的瞳孔里——方才还映着他焦急面容的眼，此刻竟像两汪熔金，将她原本的墨色眼瞳逼到边缘，如残阳坠入熔浆。
\"九黎？\"他喉结滚动，指尖轻轻抚过她渗血的耳垂，\"是你吗？\"
回应他的是更剧烈的震颤。
姬九黎的身体突然绷成弓弦，金黑两色光芒在她体内翻涌，似有两头巨兽在抢夺这具躯体的掌控权。
她的唇瓣忽而抿成冷硬的线，忽而又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唤\"阿寒\"，金纹与墨色在眼底拉锯，连带着睫毛都在颤抖。
\"前世的...天道化身？\"苏寒想起记忆里那个被他封印在混沌与秩序交界处的身影，喉间发紧。
他能感觉到共生枷锁里翻涌的两股情绪——一股是姬九黎的慌乱，像被暴雨打湿的蝶翼；另一股却沉稳如渊，带着俯瞰众生的疏离，却又在触及他掌心温度时，泛起极淡的涟漪。
\"吾乃天道之源。\"那道金芒最终压过墨色，姬九黎的声音再度响起时，尾音却带着姬九黎特有的尾调，\"但又不止是天道。\"她抬手按在苏寒心口，指尖的温度透过他染血的衣襟传来，\"你封印的是天道，可天道在千年流转中，早已与这具承载了九黎因果的躯体，与她的七情六欲，融成了一体。\"
话音未落，天际传来轰鸣。
那三张面孔的虚影骤然膨胀，青色光刃化作铺天盖地的法则锁链，所过之处，苏寒体内的鸿蒙之气如被抽干的泉眼，破劫剑胚在掌心灼得发烫，连林无涯的剑鸣声都带上了嘶哑。
\"法则湮灭，清除不可控变量。\"虚影的金属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抓住我！\"姬九黎反手扣住苏寒手腕，金黑双色光雾从她七窍涌出，在三人周围织成半透明的屏障。
苏寒看见那些法则锁链撞在屏障上，竟像利刃劈进泥潭，虽能撕裂表层，却再难深入。
她转头看向林无涯，眼神里的金纹与墨色交织，\"剑胚的兵解能量，现在。\"
林无涯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望着苏寒发白的指尖，又望了眼姬九黎身后翻涌的法则风暴，最终咬碎舌尖，鲜血溅在剑胚上：\"历代剑主，借魂一用！\"
破劫剑胚发出龙吟般的轰鸣。
苏寒掌心一热，无数虚影从剑中涌出——有持剑踏云的白发老者，有提剑斩龙的红衣少女，最前首的，是个穿玄色剑袍的身影，与苏寒有七分相似。
那些虚影抬手挥剑，竟在屏障外又织了层由剑气组成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