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在头顶炸响。
苏寒的荒古天命纹突然暴走，金纹顺着手臂爬上脖颈，他能听见识海里系统的警报声，却充耳不闻。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冷光——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系统提示的情况下，主动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不是过去的我。\"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重得像山，\"你也不是。\"
破劫剑胚在他手中化作流光。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用剑胚吞噬其他兵器，而是直接挥出——剑势简单得近乎笨拙，却带着斩破一切虚妄的狠劲。
剑尖直指楚轻舞眉心那道金纹，那里是轮回残痕的核心。
\"师兄！\"楚轻舞突然喊了一声，声音里竟带上了几分当年的软意。
她没有躲，只是望着他的眼睛，\"你说过，若走散了......\"
剑光没入眉心的瞬间，苏寒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楚轻舞的身体像被风吹散的纸人，簌簌崩解成金粉。
她最后那句话飘进他耳中：\"你会后悔的......因为你终究会明白，她也只是一个替代品。\"
金粉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纹路，突然朝着姬九黎的方向飘去。
天玄女帝心口一痛，低头便见自己原本淡青色的命纹正泛起金光——那是与楚轻舞眉心金纹如出一辙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她心口勾勒出半朵莲花的形状。
\"九黎？\"苏寒收剑转身，便见她垂眸盯着自己心口，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他刚要伸手，便听林无涯急促道：\"小心！
那金粉里有......\"
\"轰——\"
头顶雷云突然炸开刺目白光。
苏寒下意识将姬九黎护在身后，再抬头时，断墙上已空无一人。
只剩那串青玉铃铛，静静躺在碎砖上，铃身刻着的\"竹报平安\"四个字，被金纹覆盖得只剩半道划痕。
姬九黎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心口命纹。
那里的温度比寻常高了几分，像块被捂热的玉。
她望着苏寒紧绷的脊背，忽然开口：\"刚才......\"
\"先离开这里。\"苏寒弯腰捡起铃铛，指腹擦过被金纹覆盖的刻痕，声音闷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回沧澜宗。\"他转身时，破劫剑胚在腰间震动，兵器图鉴的光膜里，\"双命形态\"的进度条突然跳到了37%。
雨还在下。
三人的影子被雷光拉得老长，渐渐消失在断墙后的迷雾里。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天空，那半朵金色莲花正缓缓舒展花瓣，每一片都刻着与苏寒右臂锁魂链相同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