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安危,由小段将军及其绝对忠诚的部下负责,他们会誓死护卫寝宫,拖延时间。”赵策英语气沉重,“而我们的任务,是兵贵神速!大军出城后,并非真去边关,而是立刻隐匿行踪,急速回返!一旦京城宫变信号传出,我们便以‘清君侧、护驾’之名,杀回京城,平定叛乱!”
他看向任长卿和顾廷烨,眼神灼灼:“成败关键,在于速度!我们回援越快,父皇和小段将军就越安全,大局定得就越快!反之……”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股不成功便成仁的惨烈气息,已弥漫在狭小的牢房之中。
任长卿听完这环环相扣、将自己置于最危险境地的计划,心中巨震,暗道:“能当皇帝的,果然都不简单!敢以自身为饵,行此置之死地而后生之策,这份胆魄和决断,非常人所能及。” 他瞬间想通了更多,赵宗全既然敢定下此计,必然已为最坏的情况做了准备,留给赵策英的,恐怕不止是计划,还有……以防万一的传位遗诏!这才是确保赵策英能名正言顺调动兵马、平定叛乱的根本。
他抬起头,与顾廷烨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与决然。
“殿下,此计虽险,却是目前唯一的破局之道。”任长卿沉声道,“臣,无异议。”
顾廷烨也重重点头:“臣,愿效死力!”
赵策英见二人应下,心中稍安,但眉宇间的忧色并未散去:“好!那便如此定计!明日朝会之后,一切按计划行事!你们……多加小心!” 他不敢再多言,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在内侍的催促下,迅速转身离去,身影很快融入牢狱的黑暗之中。
牢房里再次剩下任长卿和顾廷烨二人。
镣铐冰冷,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顾廷烨沉默良久,才低声道:“明远,你觉得……此计能成吗?陛下的安危……”
任长卿目光深邃,望向窗外那一片漆黑的夜空,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看到那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心。
“陛下敢行此险棋,必有倚仗。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陛下的判断,以及……祈祷小段将军能撑到我们回去的那一刻。”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至于成败……明日之后,便见分晓。”
夜色更深,开封府大牢如同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港湾,而一场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巨大风暴,已在暗处酝酿,只待黎明到来,便将轰然爆发。赵宗全的龙椅,赵策英的未来,任长卿与顾廷烨的生死,乃至整个大周王朝的走向,都系于这惊心动魄的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