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盛家风云 人心百态(1 / 2)

盛府寿安堂内,气氛同样压抑。盛华兰从宫中回来,虽得了皇后安抚的承诺,但心中依旧如同压着巨石,惶惶不安。她回到娘家,仿佛这样才能找到一丝依靠。

“父亲,祖母,你们说……这可怎么办呀!”盛华兰见到盛纮和盛老太太,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涟涟,声音哽咽。

盛纮急得在厅内团团转,又是跺脚又是叹气:“我早就说过!早就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明远他……他如今身居高位,掌翰林院,代天子拟旨,参赞机要,这是何等的显赫,也是何等的招风!我让他收敛锋芒,谨言慎行,他偏不听!这下好了,被人抓住了把柄,设下如此毒计!这……这简直是飞来横祸,灭顶之灾啊!” 他语气中充满了埋怨与后怕,仿佛任长卿的遭遇全是因其不懂韬光养晦所致。

“好了!纮儿!”盛老太太听得心烦,手中拐杖重重一顿,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明远走到今日,难道是他自己想招惹是非吗?身处其位,许多事情便身不由己!他为陛下做事触动了多少人的利益?那些人不敢明着对抗陛下,自然要将矛头对准他这把最锋利的刀!这是他在朝堂上拼杀出来的地位,也是他必须承受的风险!若非如此,你以为你能这么快做到这四品京官?盛家能有今日风光?”

盛老太太一番话,如同冷水浇头,让盛纮瞬间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何尝不知,自家能迅速在东京崛起,很大程度上是借了这位大女婿的势。只是这骤然降临的危机,让他本能地选择了抱怨和撇清。

盛老太太不再看他,转向盛华兰,语气缓和了许多,带着安抚:“华儿,你方才说,已经进宫见过皇后娘娘了?”

盛华兰抹着眼泪点头:“是,祖母。皇后娘娘宽慰我,说官家和娘娘都相信官人是被冤枉的,绝不会坐视不管,让我安心等待。”

“这就好!这就好!”盛老太太连连点头,心中稍安,“既然官家和皇后都发了话,此事便还有转圜余地。官家需要明远这把刀,就不会轻易让他折了。我已让长柏想办法去打探消息,看看能否见到明远一面。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心神,回去照顾好庄姐儿和烨哥儿,莫要让孩子受了惊吓。这个时候,你若是先乱了,岂不是正中了那些小人的下怀?”

她转头对一旁侍立的海朝云道:“朝云,你送你大姐姐回去,好好宽慰她。告诉她,明天朝会之后,局势或会明朗一些,现在急也无用。”

“是,祖母。大姐姐,我们走吧。”海朝云温顺地上前,搀扶起几乎虚脱的盛华兰。

两人刚走出寿安堂,没想到在回廊下,迎面撞见了盛墨兰。她显然是特意等在这里,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好奇、幸灾乐祸与虚伪关切的复杂神情。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姐姐回来了。”盛墨兰用团扇掩着唇,声音娇滴滴的,却透着一股子酸意,“我就说今儿府里怎么这般热闹。听说……大姐夫出了点事儿?还被关进大牢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可真是吓死个人了!”

盛华兰此刻心乱如麻,哪有心思与她周旋,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对海朝云道:“朝云,我们走,不必理会闲杂人等。”

“别急着走呀,大姐姐!”盛墨兰岂肯轻易放过这落井下石的机会,挪动脚步拦住去路,故作惊讶地压低声音,“我还听说,大姐夫是因为……是因为强暴了一个女子,争执之下才失手把人给……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大姐姐你可要节哀顺变……”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猝不及防地落在盛墨兰脸上,打断了她恶毒的揣测。

盛华兰收回手,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她挺直脊梁,目光冰冷如刀,直视着被打懵了的盛墨兰,声音带着诰命夫人特有的威仪:“盛墨兰!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乃先帝钦封三品淑人,有诰命在身!你是什么身份?无诰无封!以下犯上,对诰命夫人不敬,我今天就是打你了,你也得给我受着!再敢胡言乱语,编排朝廷命官,信不信我立刻告到开封府,治你一个诽谤之罪!哼!”

她一番疾言厉色,气势凌人,将盛墨兰彻底镇住。盛墨兰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盛华兰,没想到她到了这般境地,竟还是如此强硬。

盛华兰不再看她,对海朝云道:“我们走!” 说罢,昂首挺胸,径直离去,留给盛墨兰一个决绝而高傲的背影。

盛墨兰看着她们走远,才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踩着脚道:“你……你竟敢打我!我……我告诉父亲去!”

她气冲冲地找到盛纮告状,添油加醋地说盛华兰如何跋扈,如何不念姐妹之情动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