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得了我真传,拿捏一个梁晗还不是手到擒来?”林噙霜得意一笑,“我教她如何欲拒还迎,如何眉目传情,如何在男人心痒难耐时给予致命一击。这些手段,不都是主君最受用的吗?”
“你……你竟如此不知廉耻!”盛纮气得浑身发抖。
“廉耻?”林噙霜冷笑,“廉耻能当饭吃吗?”她话锋一转,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抛出一个例子,“主君莫非是想拿你那好女婿任长卿来说事?说他当初不也是一无所有?”
盛纮下意识点头:“明远他……”
“任长卿?!”林噙霜像是被刺痛了某根神经,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甘与嫉恨,“任长卿这种人有几个?!多少年能出一个?那文彦敬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和任长卿比?!大姑娘不过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上任长卿这么个……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笨蛋!”
她话语越发刻薄,带着浓浓的酸意:“当年他都是探花郎了,什么样的高门贵女娶不得?偏偏捡了盛华兰这个和离过的!我看他也是没吃过什么好‘白菜’,不知真正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女儿是什么滋味!”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要将多年来对华兰、对王若弗、对命运不公的怨恨都倾泻出来,“我家墨兰,品貌才情,哪里不如她盛华兰?她盛华兰都能得三品诰命,风光无限,凭什么我的墨兰就不能嫁入伯爵府,搏一个更好的前程?!我不服!”
“住口!”盛纮再也听不下去,积攒的怒火与失望瞬间冲垮了理智,他猛地抬手,狠狠一巴掌掴在林噙霜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林噙霜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指印。她愣了片刻,随即却像是被这一巴掌彻底打掉了所有伪装,她抚着火辣辣的脸颊,竟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从一开始的压抑,逐渐变得放肆,充满了癫狂的意味。
“纮郎……”她依旧用着往日亲昵的称呼,语气却冰冷如刀,“有时间在这里与我争论这些前程旧事,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去永昌伯爵府,低下你盛家主君、户部侍郎高贵的头颅,为我女儿提亲吧!”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快意:“事情已经传出去了,人尽皆知!永昌伯府若还要脸面,就必须给我盛家一个交代!否则,盛家女儿的清誉,王家外祖的门风,还有你那位好女婿家……哈哈哈!”
她笑得花枝乱颤,状若疯魔:“我要你盛家,要王家,还有海家,甚至要任长卿这个三品大员,都不得不绞尽脑汁,为我家墨兰的婚事想办法,铺路!你们不是最看重这些吗?不是动不动就前程家族吗?好啊!那就一起来吧!如果我的墨兰进不了伯爵府,嫁不了梁晗,那我们就一起……玩完吧!”
“毒妇!你这个毒妇!”盛纮气得浑身剧烈颤抖,指着林噙霜,喉咙里咯咯作响,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看着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女人,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他猛地一甩衣袖,仿佛要甩掉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转身踉跄着夺门而出,再不愿多停留一刻。
身后,只剩下林噙霜那癫狂而绝望的笑声,在空旷的林栖阁内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