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新太子即将确立,他若不能获得新君的信任,以他在朝中当初为赵祯背的锅,得罪了这么多的大臣,没有新皇罩着迟早得玩完。
陛下这是借起草诏书这个机会,将他任长卿,名正言顺地推到新太子赵宗全的面前!让他成为新朝的第一位“从龙之臣”!让他以“起草册封诏书”这份殊荣和功劳,自然而然地融入新太子的核心班底,获得赵宗全的信任和重用!
这是帝王心术,也是帝王对看重臣子最后的庇护与提携!
想通了这一点,他不再犹豫,撩袍跪倒,声音沉稳而坚定,带着无比的郑重:“臣,任长卿,领旨!谢陛下信重!”
他站起身,走到早已备好的案前,深吸一口气,铺开明黄诏绢,提起御笔,饱蘸浓墨。他闭目凝神片刻,将纷杂的思绪压下,再次睁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与专注。
笔走龙蛇,文不加点。
一篇骈散结合、文采斐然、情理并茂,既阐述了立储之必要,褒扬了赵宗全之德行功劳,又明确了其皇嗣地位与责任的太子册封诏书,在他笔下流淌而出。字迹端正雍容,气势恢宏,与内容相得益彰。
当任长卿写下最后一个字,放下御笔,将诏书双手捧起,由内侍转呈给赵祯御览时,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知道,从这一刻起,大周王朝的储君,正式确立了!
赵祯仔细看了一遍诏书,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任长卿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此文无论是格式、内容还是气度,都无可挑剔。
“用印。”赵祯疲惫地点了点头。
掌印太监恭敬地请出传国玉玺,在诏书上郑重地盖下了鲜红的印鉴。
“宣诏。”赵祯挥了挥手,似乎完成了一件极其耗费心力的事情。
内侍总管接过诏书,走到殿前,面向殿内外所有文武官员、将士,用清晰而高昂的声音,朗朗读出了这份决定帝国未来命运的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禹州团练使赵宗全,朕之侄也,聪慧仁孝,忠勇克彰……值此国难之际,持血诏,调雄师,勤王平叛,功在社稷……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臣赵宗全,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宗全强忍着内心的狂喜与激动,声音颤抖着,率领赵策英以及殿内所有人,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这一刻,他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回了肚子里。从今天起,他不再是偏居禹州的宗室团练使,而是大周王朝名正言顺的皇太子,未来的帝国主宰!
仪式既毕,赵祯已是精力不济,面露极度疲惫之色。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朕累了,你们都散了吧。太子……好生安抚将士,稳定京城局势。”
“儿臣遵旨!请父皇安心静养!”赵宗全这一次,终于可以挺直腰板,光明正大地称赵祯为“父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