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最前面的,正是盛华兰。
她今日特意梳了华丽端庄的牡丹髻,戴着任长卿送她的那套赤金红宝石头面,身着藕荷色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裙,外罩同色系绣缠枝莲纹的薄氅衣。
她努力挺直脊背,维持着诰命夫人的仪态,但微微泛红的眼圈,和那双紧紧攥着绣帕、指节有些发白的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壮阔。
当她看到那个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的身影,在万众瞩目下缓缓策马而来时,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几个月来的担惊受怕、独守空闺的寂寞、收到捷报时的狂喜、听闻他身陷险境时的后怕……所有情绪在这一刻汹涌而至,几乎要将她淹没。她连忙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强忍住扑上去的冲动。
任长卿也早已看到了家眷队伍中的盛华兰。他勒住马缰,利落地翻身下马。曹猛等人立刻在他身后形成一道护卫人墙。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任长卿率先向盛纮和王若弗行礼,态度恭敬,并未因自身位高而有丝毫怠慢。
“好!好!回来就好!明远,你辛苦了!”盛纮连忙上前扶起,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哽咽,看着眼前这位气度非凡的女婿,心中五味杂陈,骄傲、欣慰,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恍惚——几年前,这还是需要他提点的后生晚辈啊!
王若弗更是直接抹起了眼泪:“明远,你可算平安回来了!瞧你都瘦了!华儿在家里日日担心,寝食难安……”
“母亲。”盛华兰轻声唤道,带着一丝嗔怪,示意母亲注意场合。
任长卿的目光这才转向盛华兰,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他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娘子,我回来了。”
他的手心温暖而略带薄茧,是握惯了笔杆也握过了刀剑的痕迹。盛华兰感受着这份真实的触感,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下,鼻尖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只能用力回握了一下,低低应了声:“官人……”
这般夫妻情深的景象,落在周围百姓和官员家眷眼中,又是一阵低声赞叹和羡慕。
简单的迎接后,任长卿需即刻入宫面圣,接受正式的封赏。盛家众人则怀着无比激动和期待的心情,先行回府等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