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石帮主误会了。”任长卿摆摆手,“这位乃是我的表兄,也是随我上京准备科举的。没想到在贵帮遇上了我们少年时的至交好友。听我两位好友道,多亏了贵帮救了他们,他们才能活下来。我们才特来感谢石帮主的。”
说完,任长卿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这是一支长白山的百年人参,乃是我盛叔父离扬州前赠予我的。今为感谢石帮主对我两位好友的救命之恩,还望石帮主笑纳。”
石帮主心中警铃大作,摆摆手道:“不知两位公子的好友是谁,我这还在迷糊中呢!怎敢收公子的礼物,不可不可。”
任长卿笑道:“瞧我这记性,就是去年石帮主所救的陈立和谢飞。”
石帮主心里咯噔一下(这两人不是我让去顶替我两位女婿运粮的么?这位举人公该不是来算旧账的吧?),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原来谢飞和陈立是郎君的好友。当初救下他们不过随手为之,当不得郎君的谢礼。”
(这百年人参他虽说也馋——这可是吊命的好东西!自石敬瑭将幽云十六州割让给了辽人后,长白山的人参都成了稀罕物。但他怕任长卿是来问罪的,所以也不敢收。)
任长卿笑容不变:“石帮主,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就直说了。我两位好友能从西北活着回来已是大幸,我此次来到贵帮就是想带他们去东京,给他们寻个好前程。听我两位好友所说,他们的户籍文书在石帮主这里,不知可否给予我?”
石帮主暗道(他果然已经知道我找那两人顶替徭役一事,不过我漕帮在此地经营多年,也不是随便一个举人能够拿捏的。反正你们也拿不出证据。)
石帮主笑道:“这怕是不好办呀!要是随便来人都找我要户籍文书我都给的话,那我漕帮还不如就地解散了好。”
谢玄气愤道:“你说什么?你…”不等谢玄说完,任长卿抬手阻止。
“哦?不知石帮主可认识一个叫石头的年轻人?”任长卿突然问道。
谢玄被这问题问得摸不着头脑,不过看任长卿淡定从容的模样,也就安稳坐着看任长卿表演了。
这下换石帮主不淡定了:“任公子怎会知道石头的?石头乃我独子,不知任郎君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任长卿也不再绕弯子——他怕再说不清楚,石帮主会暴起伤人把他俩留在此地。
“贵帮少帮主可是跟着东京宁远侯府的嫡次子顾廷烨的?”任长卿发问。
“不错,犬子年少时就跟着顾小侯爷了。”石帮主说到这,脸上骄傲了几分,也对自家孩子的安全放心了几分。
任长卿看穿了石帮主的心思,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石帮主别误会,我等对少帮主没有恶意,只是想讨个人情罢了。”
说完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我和仲怀在扬州相识,也是至交好友。这是我和仲怀的往来书信,石帮主不如确认一下,想来帮主这里应该有仲怀的亲笔信可以对照一下。”
石帮主取过书信查看真伪——他当然知道顾廷烨的表字,也认得顾廷烨的笔迹,只是有些不确定罢了。
石帮主看完信后,立刻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没想到公子乃是二爷的至交好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谢玄被石帮主这变脸的速度给惊讶到了(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怪不得能成为一帮之主。刚才我都以为要交代在这了,没想到侯府的威慑力这么大!)。
“也是我刚没一次说清楚,差点闹成误会,还望石帮主海涵。”任长卿谦和道。
误会解除后,在几人几次互相恭维中,石帮主收下了人参,任长卿和谢玄也顺利拿到了陈立和谢飞的户籍文书。
任长卿以赶路为由拒绝了石帮主的酒宴,随后和谢玄找到已经收拾好行李的陈立和谢飞,四人一同回到了船上。
“扬帆,起航!”任长卿吩咐船老大。
船只缓缓离开码头,顺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