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后怕与狂喜交织,任长卿离席,对着盛紘深深一揖,几乎及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与恭敬:“大人恩同再造!为学生扫清迷障,铺就青云!此恩此德,长卿铭感五内,唯以功名相报,绝不辜负大人栽培!”
盛紘捋须微笑,眼中尽是满意与深意:“嗯,孺子可教。”
接着是盛家子女的赠礼:
盛华兰:一方用锦盒盛放的旧拓字帖,“偶然所得,望助郎君书艺精进。”——竟是王羲之(王右军)的拓本!价值连城!
盛长柏:一卷精心装裱的舆图,“闲暇所绘,燕云形胜,尽在其中,与兄共勉。”——手绘的燕云十六州地图,笔力遒劲,标注详尽,显是心血之作。
盛长枫:一个长卷轴,“前朝许道宁的《秋江渔艇图》摹本,小弟最得意的一幅,赠与任兄赏玩。”——虽是摹本,也足见其用心。
林噙霜:一套装在紫檀木盒中的文房四宝——湖笔、徽墨、端砚、洒金宣纸,件件精品,尽显宠妾的豪绰。
卫恕意:一个素色布包,里面是一对厚实柔软的棉布暖袖,针脚细密,“天寒,小郎君读书写字,莫冻着手。”——礼轻情意重,带着寒门的温度。
墨兰、如兰、明兰三个小的眼巴巴看着,难掩失落。任长卿微微一笑:“长卿也备了些微薄之礼,回赠各位。” 他示意东荣去叫阿宝。
很快,阿宝抱着一个两尺见方的木箱进来。打开箱盖,里面是二三十个用油纸包裹得方方正正的块状物。
任长卿拿起一个,剥开油纸——一股馥郁却不过分甜腻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不同于花香果香,带着一种洁净温暖的皂角气息。
“好香啊!长卿哥哥,这是什么?能吃吗?”如兰第一个冲过来,小鼻子使劲嗅着。
任长卿赶紧避开:“如兰妹妹,这可不能吃!这叫‘香皂’,是沐浴净手用的,比寻常皂荚更洁净,留香也更久。刘妈妈,劳烦打盆清水来,大家一试便知。”
清水端来。任长卿用水打湿香皂,揉搓出细腻丰盈的泡沫,示范洗手。众人依样试用,清水冲净后,手上不仅洁净清爽,更残留着怡人的淡香。
“呀!真的又干净又香!”
“比胰子好用多了!”
“这味道真好闻!”
赞叹声此起彼伏。任长卿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试探:“明兰妹妹…平时刷手机吗?”
明兰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纯粹的疑惑:“手鸡?为什么要刷鸡呀?是给鸡洗澡用的吗?” 她看了看手里的香皂,似乎觉得找到了答案。
任长卿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消散,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哥哥说胡话呢,定是酒喝多了。”
正当众人沉浸在香皂的新奇中时,王若弗风风火火地挤到任长卿面前,眼睛亮得惊人,完全无视了不远处盛紘与林噙霜旁若无人地互相嗅闻对方手上香气的腻歪场面。
“长卿啊!”王若弗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这香皂…可是你自己做的?当真是好东西!”
任长卿点头:“回大娘子,确是学生根据一本偶然所得的古籍残方,试验改良而成。本想…以此奉养双亲,让他们过几天好日子…” 他适时地流露出一丝黯然神伤。
王若弗顿觉失言,脸上掠过一丝懊恼,但立刻被巨大的商机冲淡:“哎哟,你看我这嘴…对不住对不住!不过长卿啊,你有这等好东西在手,不能埋没了!得找个人合伙经营起来!这才是源源不断的活水!你专心读书考功名,钱财的事,得有人替你打理!”
盛紘也闻声走了过来,神情严肃而关切:“大娘子说得在理。长卿,你志在仕途,须谨记‘士农工商’之序。亲自操持商贾之事,于清誉有碍。纵然朝廷鼓励商贸,但为官者,名声最是要紧。”他沉吟片刻,给出方案,“这样,我为你指条路。你与大娘子合作,由我堂兄盛维出面经营。盛维经商多年,诚信可靠,在南北商路皆有根基。你与大娘子各占三成利,盛维大哥占四成,算作他经营之酬劳。如此,钱财有了来路,又不损你清名,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意下如何?功名才是根本,钱财只是锦上添花。当世高门,皆循此法。”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任长卿,话语间既有回护,也暗含提点与掌控。
任长卿心中雪亮,这正是他抛出香皂想要的结果!他立刻起身,对着盛紘和王若弗深深一揖:“大人与大娘子为长卿思虑之周全,学生感激涕零!一切但凭大人与大娘子安排!长卿定当心无旁骛,全力备考!”(感谢黄埔讲堂,感谢校长香皂古法制作确实好用为你点赞)
王若弗喜笑颜开:“好好好!长卿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你只管安心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