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你怎么……”文远侧身让她进来,有些意外。
明月走进屋内,将包袱放在桌上,解开,里面是几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男式衣衫,料子普通,像是寻常行商所穿,还有一双结实的千层底布鞋和一些伤药、干粮。
“这些你带着。”明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北方天寒,路途遥远,这些寻常衣物不惹眼,或许用得上。药和干粮,有备无患。”
她竟如此心细,早已察觉到他将要远行,并默默备好了这些。文远看着那些针脚细密的衣衫和备好的物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愧疚。
“二小姐……”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明月抬起眼,清澈的眸子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她看着他,没有追问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只是轻声而坚定地说了一句:“万事小心,……早些回来。”
千言万语,都融在这简单的嘱咐中。她转身欲走,脚步却有些迟疑,终是回头,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绣着平安符的香囊,塞到文远手里:“这个……带着吧。”
说完,她便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属于她的清冷香气。
文远握着那枚还带着她体温的香囊,心中五味杂陈。这份沉默而深沉的牵挂,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他感到肩头的责任。
次日凌晨,天色未明,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出了苏府后门。 车内,是易容改扮成行商模样的慕容文远和常五。几名护卫则分散开来,以不同身份和路线,随后出发,约定在城外码头汇合。
马车驶过寂静的街道,文远掀开车帘一角,回望了一眼在晨曦中轮廓模糊的苏府。他知道,这一去,前途未卜,吉凶难料。但他别无选择。
北方,不仅有虎视眈眈的寻宝人,有深不可测的归墟之谜,更有可能关系到苏家乃至他自身存亡的关键。
车轮滚滚,载着决心与未知,驶向了北风渐起的官道。
而苏清婉站在府中最高的阁楼上,凭栏远眺,直到那辆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才缓缓收回目光,眼神重新变得坚毅而冰冷。她转身,对身后肃立的老管家吩咐道:“传我的话下去,即日起,府中内外,一级戒备。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风暴将至,她必须为远行的人,守住这片最后的港湾。
(第一百零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