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福宁宫的暗香(1 / 2)

“福宁宫”三个字,如同淬了冰的毒针,狠狠扎进陆沉舟的耳膜!

他按在刀柄上的指节瞬间绷得死白,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城墙上的寒风似乎都凝滞了一瞬,只余下他胸腔里那颗骤然沉落、又被怒火炙烤得滚烫的心脏在疯狂搏动!

周太妃!

福宁宫的主人!

先帝晚年宠妃,名义上幼帝冷玄明的“祖母”!

这个在深宫中看似吃斋念佛、与世无争的女人……竟然是李庸背后那条最深的“线”?

她想要什么?

幼帝的命?

还是……这摇摇欲坠的江山?!

巨大的愤怒与冰冷的杀意如同两条毒蛇,在陆沉舟胸中疯狂撕咬!

他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副统领赵昆,那目光中的凶戾几乎要择人而噬:“证据?!确凿?!”

赵昆被这目光刺得头皮发麻,强自镇定地递上一张被蜡封保护、边缘染着暗褐血渍的纸条:“将军请看!密信虽用隐语,但其中‘金鳞池畔’、‘慈航普度’几处暗记,与福宁宫小佛堂内供奉的‘金鳞观音’及太妃日常诵念的《慈航经》完全吻合!且送信时间,就在殿下……殿下昏迷前夕!”

金鳞池畔……慈航普度……陆沉舟的指腹重重碾过纸条上那几处看似寻常的墨迹。

周氏!

好一个吃斋念佛的太妃!

竟在神佛眼皮底下行此通敌叛国的勾当!

她将皇城布防、殿下病危的消息送出,是想引萧景桓提前攻城,将冷氏皇族彻底葬送?!

还是……另有所图?

“她人呢?!”陆沉舟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每一个字都裹着血腥气。

“仍在福宁宫!昨夜……昨夜我们只清理了外围爪牙,未敢……未敢惊动太妃本人……

”赵昆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毕竟,那是先帝遗孀,名义上的“太皇太后”!没有确凿铁证或……更强硬的旨意,贸然动她,引发的朝野震荡恐比昨夜的血洗更甚!

陆沉舟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

他明白赵昆的顾虑。

这深宫里的规矩、那层看似尊贵实则脆弱不堪的“体面”,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束缚着刀锋。

但此刻,这张网在他眼中,脆弱得可笑!

“备甲!”陆沉舟猛地一挥手,声音如同金铁刮擦,“随本将去‘拜见’太妃!”

他不再看赵昆,大步流星走下城楼。

玄色劲装的下摆掠过冰冷的石阶,带起一阵裹挟着血腥与铁锈味的寒风。

周氏……无论是谁,敢将毒手伸向殿下、伸向玄明、伸向这皇城最后一丝希望……他陆沉舟,定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百无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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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宫。

与宫城其它地方弥漫的肃杀和血腥比,这里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

庭院深深,古木参天,空气里浮动着清冷的檀香气息,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殿宇虽显陈旧,却打扫得一尘不染,廊下悬挂的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空灵的声响,愈发衬得此地静谧得近乎诡异。

正殿小佛堂内,光线幽暗。

一尊通体鎏金、手持净瓶杨柳、足踏金色鲤鱼的“金鳞观音”宝相庄严,俯视着下方蒲团上虔诚跪拜的身影。

周太妃年逾五旬,保养得宜,面容依旧白皙,只是眼角眉梢刻着深重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阴郁。

她身着素雅的青色宫装,未施粉黛,手中捻着一串油润的紫檀佛珠,嘴唇无声地翕动,诵念着经文。

袅袅青烟从香炉中升起,模糊了她低垂的眉眼。

一个心腹老嬷嬷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脸色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凑到她耳边,用气声急促地禀报了几句。

佛珠捻动的节奏,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周太妃依旧闭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老嬷嬷说的只是“今日天气甚好”之类无关紧要的话。

只有那捏着佛珠的、戴着玳瑁护甲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知道了。”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属于上位者的平静,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慌什么?该来的,总会来。去把……明儿带过来。”

“太妃……”老嬷嬷欲言又止,眼中忧虑更深。

“去!”周太妃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嬷嬷不敢再言,躬身匆匆退下。

佛堂内恢复了死寂。

周太妃缓缓睁开眼,那双本该慈和的眼睛里,此刻却翻涌着刻骨的怨毒、不甘和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她仰头看着那尊金鳞观音,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冷笑。

“菩萨……您看着……”她无声地呢喃,如同诅咒,“看着这冷氏的江山……是如何断送!看着那贱婢生的孽种……是如何下场!哀家……才是这后宫之主!凭什么……凭什么让一个黄毛丫头和一个奶娃娃……踩在哀家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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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攥紧了佛珠,玳瑁护甲深深陷入掌心。

李庸那条线断了……陆沉舟那杀神定会顺藤摸瓜!

她苦心经营多年,眼看就要随着萧景桓的铁骑踏碎一切而重掌权柄……绝不能功亏一篑!

还有时间……还有最后一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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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沉舟一身玄甲、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浓重血腥气和数名眼神如刀的玄甲卫,如同煞神般踏入福宁宫那清幽的庭院时,宫内的静谧瞬间被撕得粉碎!

所有侍立的宫女太监无不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地跪伏在地,头深深埋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陆沉舟看也未看这些蝼蚁,鹰隼般的目光直接锁定了紧闭的佛堂殿门。

他脚步未停,径直上前。

“陆将军!”佛堂门被从内拉开,之前那老嬷嬷强作镇定地挡在门口,声音发颤却试图维持最后一丝体面,“太妃正在礼佛,不便……”

“滚开!”陆沉舟身后一名校尉厉喝一声,毫不客气地将老嬷嬷粗暴地推到一旁。

殿门洞开。

浓重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一种更隐秘、更甜腻的……暗香?

陆沉舟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脚步却毫不停滞,带着一身铁血煞气,踏入这方本该清静的神佛之地。

周太妃并未跪在蒲团上。。

她端坐在佛堂一侧的紫檀木椅上,姿态依旧保持着太妃的雍容,只是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

她手中捻动的佛珠已经停下,一双眼睛平静地迎向陆沉舟那仿佛要噬人的目光,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头发寒的浅笑。

“陆将军好大的威风。”周太妃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刻意的疲惫和……嘲弄,“哀家这小小的福宁宫,也值得将军如此兴师动众?可是……又查到了哪个‘通敌叛国’的奸佞,要哀家这老婆子也去将军的地牢里走一遭?”

陆沉舟在她面前三步外站定,玄甲上冰冷的金属光泽在幽暗的佛堂内显得格外刺目。

他没有行礼,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刮刀,一寸寸刮过周太妃那张看似平静的脸,最终落在她手中那串油润的佛珠上。

“太妃何必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