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虞衡所在的安澜县仅两郡之隔的“富春县”,一位名叫赵铭的年轻修士,同样被幻境赋予了代县令的职责,肩负起一县生灵的期望。
富春县地处平原,水系发达,本是一处鱼米之乡,虽也遭受了黑风妖灾的波及,但灾情远较安澜为轻,元气未失。
然而,此地地方势力盘根错节,尤以经营药材、把控漕运的“陈氏”家族为首,势力庞大,历任县令多受其掣肘。
赵铭出身一个没落的修真小家族,天赋尚可,心气颇高,初临富春,亦是满腔抱负,欲挽狂澜于既倒,做出一番经世济民的成绩,光耀门楣。
他性格中带着几分书生的优柔与天真,又自恃修士身份,潜意识里对凡俗琐碎的庶务缺乏足够的耐心和深入探究的决心。
陈氏家主陈老爷,是个年约五旬、满面油光、体型富态、一双小眼总是闪烁着精明算计光芒的人物。
陈老爷浸淫地方势力百年,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不过几次接触,便精准地摸清了这位新上任的“仙师县令”的脾性。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猎”开始了。
陈老爷挑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带着足足需要两名壮汉才能抬动的厚重礼单——上面不仅列有金银珠玉,更有几样对感应境修士稳固修为颇有裨益的灵草、灵石——亲自登门拜访。
他在县衙花厅见到赵铭,未语先笑,态度谦卑到了尘埃里,言语间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将赵铭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对于县内真实的困境,如部分乡里水利失修、少数胥吏与地方豪强勾结等,他要么轻描淡写,一语带过,要么干脆歪曲事实,将问题归咎于天灾或“刁民”作乱。
最后,他拍着肥厚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大人乃修仙之士,前程远大,岂能被这些俗务缠身?放心将一切交给老朽及本地乡绅处理,定让大人您安心修行,治下政通人和,考绩斐然,不负朝廷重托!”
赵铭起初还保持着几分警惕,推拒了部分过于贵重的礼物。
然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陈氏及其附庸势力“巧妙”地帮他“解决”了几件不大不小、却颇为棘手的麻烦——比如平息了某次因争水引发的械斗(实则是陈氏暗中施压),又“协助”完成了上面催缴的秋粮(其中多有盘剥百姓之举)
并且,陈老爷又“适时”地送上了一枚能宁心静气的“清心玉佩”和几瓶辅助修炼的“聚气丹”。这些“小玩意儿”正好搔到了赵铭的痒处。
渐渐地,赵铭的警惕心在糖衣炮弹和“卓有成效”的假象中消磨殆尽。
他开始习惯于端坐在被陈氏派人修缮一新、熏香袅袅的县衙后堂,听取由陈老爷“精心筛选”、“润色”过后汇报上来的“太平喜讯”。
所有发出的政令,看似由他这位县令大笔一挥签发,实则多半出自陈氏及其党羽的幕后策划,目的无非是进一步巩固其自身利益。
他偶尔兴起,想要微服出巡,体察民情,所见所闻也多是陈氏提前安排好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和谐景象,偶尔听到几声抱怨,也被随行的陈府下人迅速“解释”或“安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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