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所有虞族子弟,无论心高气傲的嫡系还是谨小慎微的旁系,此刻皆齐刷刷躬身,声音汇聚在一起,在空旷的云海间回荡:“拜见常雍长老!恭迎主宗诸位俊杰!”
妫常雍面色平淡,受了这一礼,目光如同实质,缓缓扫过虞明道,又扫过他身后躬身的人群,在虞青雅、虞啸卿、虞世南三人身上略微停顿,微微颔首,声音平和却自带一种裁决般的威严:“明道长老不必多礼。时辰不早,汇合完毕,便一同启程吧,莫要耽误了觐见神都的时辰。”
“谨遵长老吩咐。”虞明道恭敬应道,随即侧身让开道路。
妫常雍并未立刻走向破云灵舟的客舱,而是目光再次扫过虞族子弟,最终落在虞青雅三人身上,淡淡道:“嗯,玉水灵体,锐金战意,厚土之基……你虞族这一代,倒也有几个苗子勉强可看,道基初成,根基尚算扎实,未辱没妫姓血脉。”他的评价客观而冷静,听不出太多褒奖,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与确认。
他的目光随即掠过,在气息明显弱了一筹、尤其是站在旁系位置的虞衡、虞文、虞景德身上,几乎未做停留,便移开了。感应境的修为,在主脉这群天才面前,确实如萤火之于皓月。
最后,他的目光回到虞明道身上,语气依旧平淡:“听闻你族中在宫中出了一位婉仪?虽是旁系,倒也难得,算是稍振了你们这一枝的声势。不错,望其好自为之,莫要行差踏错,损及宗族颜面。”
这话听起来像是肯定,但那份平淡与“稍振”、“莫要行差踏错”的提点,却更像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努力成果的勉强认可与警示。虞明道心中明镜似的,主脉对于他们这些枝脉,向来是这般态度。
他面上不动声色,愈发恭敬地回道:“长老谬赞,皆是陛下天恩浩荡,族女侥幸,得沐圣泽。我虞族上下,定当恪尽职守,勤勉修行,绝不敢有负主宗威名。”
妫常雍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转而道:“此次抡才大典,关乎我妫姓门楣兴衰。神皇陛下锐意革新,重视实务,正是我辈修士崭露头角之机。你虞族近年来稍显起色,主脉才允你们一同前往,也算是个机缘。至于其他几处枝脉……”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漠与决断,“主脉觉得希望渺茫,便让他们放弃了此次名额,集中资源,以免徒劳往返,平白损了妫姓颜面。”
这话语如同冰冷的鞭子,无声地抽打在每一位虞族子弟心上。
尤其是那些心高气傲的嫡系,如虞啸卿,脸色微微涨红,胸膛起伏,却又深知双方差距,不敢表露丝毫不满,只能将那股不甘死死压在心底。
虞青雅的指尖悄然掐入了掌心,虞世南的呼吸也沉重了半分。而虞衡,则是深深垂着头,紧握的双拳指节已然发白,主脉的轻视与那种决定他族命运的随意,如同一根根尖刺,扎入他的心中,更激发了他内心深处那股不屈的火焰与必须出人头地的决心。
“谨遵长老教诲,晚辈定当严加督促,令子弟们竭尽全力,必不使我妫姓蒙尘。”虞明道再次躬身,声音沉稳,却透着一股沉重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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