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四年春,捷报如同春风般席卷长安,吹散了持续数年的北境阴霾。
大唐铁骑踏破定襄,生擒颉利,覆灭东突厥汗国!消息传回,举国欢腾。市井巷陌,酒肆茶馆,人人奔走相告,额手称庆。持续数十年的边患得以铲除,太宗皇帝李世民之威望,如日中天。
四夷君长、部落酋长闻风丧胆,又慑于天威,纷纷遣使入长安,上表称臣,尊李世民为“天可汗”。
这一日,长安城内万众空巷,朱雀大街两侧人山人海。献俘大典隆重举行。颉利可汗身着白衣,被铁链缚于囚车之中,昔日草原枭雄,如今面如死灰,在唐军押解下游街示众。百姓欢呼雷动,掷果投石,宣泄着积压已久的愤懑与扬眉吐气的狂喜。
随后,盛大的朝会在太极殿举行。各族使臣匍匐于地,以最隆重的礼节朝拜天可汗。殿宇巍峨,旌旗猎猎,仪仗森严,尽显天朝上国之威仪。
李世民端坐龙椅,接受万邦来朝。他头戴十二旒冕冠,身着玄衣纁裳,日月星辰十二章纹华贵无匹。面容沉静,目光深邃,帝王的威严与气度自然流露。
怀中那枚念珠持续散发着温和的热量,体内赤霄、泰阿、轩辕三股力量前所未有地平和运转,仿佛与他此刻统御四海、万邦来朝的帝王心境隐隐相合。他甚至能模糊地感受到,遥远江南的干将莫邪传来欣慰的共鸣,终南山的承影流露出守护的静谧,就连程咬金那柄留在长安的“短斧”,似乎也安分了许多。
然而,在这无上荣光的时刻,他的心思却并未完全沉浸其中。目光扫过殿下那些恭敬中带着畏惧、谄媚中藏着算计的异族面孔,他想起的是黑山祭坛的邪秽,是铁山风雪夜那些狰狞的怪物,是那名被俘黑袍巫师审讯时癫狂的呓语。
“……圣主终将归来……星辰归位之时……万物皆为祭品……大唐?不过是稍大一点的囚笼罢了……”
邪祟的威胁,并未随着突厥的灭亡而消失,反而如同沉入水底的巨石,更显深不可测。
大典结束后,两仪殿内,李世民单独召见了风尘仆仆赶回的李靖、李世积等有功将领,以及“异侦卫”统领张胥。
“诸位爱卿辛苦了。”李世民亲手为李靖斟酒,“此战之功,足以彪炳青史。然,庆功之余,朕心尚有隐忧。”
他看向张胥:“那名妖人,可曾再吐出什么?”
张胥面色凝重,躬身道:“回陛下,那妖人极其顽固,且体内似有禁制,多次审讯,皆癫狂自语,反复提及‘星辰归位’、‘漠北王庭’、‘九鼎’等语,旋即七窍流血,暴毙而亡。其所携邪器,经查验,材质非金非玉,蕴含诡异能量,已妥善封存。”
“漠北王庭……九鼎……”李世民沉吟片刻。九鼎乃夏禹所铸,象征九州王权,早已失传千年,怎会与漠北邪祟扯上关系?
“陛下,”李靖开口道,“臣在扫荡突厥王庭时,于颉利秘库中发现一物,甚为蹊跷。”他呈上一卷古老的羊皮图,上面以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绘制着扭曲的星象与地理图案,中心标注的,正是黑山!而有一条蜿蜒的线路,从黑山引出,指向南方中原某处,旁边标注着几个模糊的古老文字,经随军文人辨认,疑似与“冀州”、“鼎”有关。
“冀州……”李世民目光一凝。禹分九州,冀州为首。而传说中,冀州之鼎乃九鼎核心。
难道邪祟寻找九鼎,并非为了象征意义,而是另有所图?它们与那“星辰归位”又有何关联?
“药师,你如何看待?”李世民看向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