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握了握洛元春的手,低声道:“大哥,我信你。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穹窿大巫师的存在,就像悬在我头顶的利剑。他今日能隐瞒,明日就能催动。我们必须在他动手之前,找到解决之道。”
“我明白。”洛元春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祁大夫那边,我会再去跟他们商量商量,看看是否还有其他更稳妥的法子,或者能找到克制那大巫师巫术的手段。药材、古籍、无论需要什么,倾尽洛家之力,我也给你寻来!”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至于北狄王和那个大巫师……陛下虽然……但终究是明君,不会轻易被北狄唬住。我会联络朝中故旧,阐明利害,绝不能让北狄的阴谋得逞!”
回到洛府,气氛依旧凝重。
洛元春立刻去寻了祁大夫师兄三人,将穹窿大巫师已经确认洛九曦体内子蛊未除的消息告知。
祁大夫三人闻言,脸色也都变得极其难看。
“果然……”墨先生捻着胡须,眉头紧锁,“那这子母蛊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大巫师种的,只有种蛊人才会有此感应。他今日隐瞒,所图非小!恐怕是想亲自探究子蛊异变之秘,甚至……想重新掌控!”
“手术之法,确为最后一步,凶险异常,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行。”葛先生也摇头叹息,“当务之急,是加强‘安魂汤’的药力,务必让那子蛊陷入最深沉的蛰伏,隔绝外界一切可能的牵引和刺激。同时,我等需尽快找出能彻底化解蛊毒,或者……能反制其巫术的法门!”
祁大夫看向洛元春,语气沉重:“洛大人,时间紧迫。我等需闭门钻研,九爷的安危,现在就全靠您了。”
“有劳三位先生!”洛元春深深一揖,“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接下来的日子,洛元春周旋于朝堂与北狄使团之间,应对着北狄王越来越咄咄逼人的“污蔑”指控和利益索求,寸步不让。
对内,他调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一方面严密守护洛九曦和流芳苑,另一方面疯狂搜寻一切可能对解蛊有益的奇珍异草、孤本典籍。
洛九曦以和谈为借口,搬到了前院,依照祁大夫新的方子,每日服用加强版的“安魂汤”。
药力更加凶猛,每次服下都如同经历一场酷刑,浑身冰冷,意识模糊,仿佛灵魂都要被冻结。
但他都咬牙忍了下来,因为他能感觉到,心脉附近那蠢蠢欲动的子蛊,在更强药力的镇压下,确实变得更加沉寂。
沈兮梦在此时忽然有了孕吐的反应,她不想洛九曦担心,每日便只呆在自己的院子,就连管家的事宜,也以养胎为由,暂时交给了刘嬷嬷和洛老太太。
洛府忽然之间变的死气沉沉。
三公主从那日进宫后,便没有再回洛府。
而药庐之内,祁大夫师兄三人几乎不眠不休,药香日夜不绝。他们尝试了数十种新的药方配伍,甚至动用了一些以毒攻毒的险招,在动物身上反复试验,只为了找到那万中无一的破解之道。
然而,北狄王阿史那顿在谈判桌上久攻不下,耐心逐渐耗尽。
而穹窿大巫师,在驿馆内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秘法,也隐隐感知到洛九曦体内的子蛊正被一股强大的药力强行压制,与他之间的联系正在变得微弱。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不悦,以及更强烈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