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洛府,刚刚清净没几天的东榆巷二房宅邸,立刻派人慌慌张张地跑来洛府报信求助,言语间不乏埋怨,仿佛八皇子生病,是受了被长房“驱逐”的牵连一般。
沈兮梦接到消息,眉头紧锁。
洛九曦得知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宫中之事,自有太医和陛下圣断,我们不便插手。”
但两人心中都清楚,八皇子在这敏感时刻生病,无论缘由为何,都注定会将已然分家的洛氏长房与二房,再次微妙地牵扯到一起。
八皇子染病的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看似平静的京城权贵圈中漾开了一圈圈涟漪。
尤其是在这北狄王亲临、两国关系微妙的时刻,任何涉及皇嗣的风吹草动都显得格外敏感。
东榆巷的洛二老爷府上早已乱作一团。
二老夫人哭天抢地,口口声声说是长房无情,将他们赶出府邸,这才冲撞了福分,连累了小皇子。
洛二老爷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刚刚尝到女儿封妃、自己升官带来的甜头,眼见着荣华富贵触手可及,若此时八皇子有个三长两短,这一切岂不是镜花水月?
他一面派人去宫里打探消息,一面又忍不住派人到洛府长房这边,话里话外带着埋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求助意味。
洛府长房这边,气氛同样凝重。
沈兮梦忧心忡忡地对洛九曦道:“八皇子毕竟稚子无辜,若是……惜妃娘娘怕是要痛彻心扉。”
她身为母亲,最能体会孩子生病时的那种焦灼与无助。
洛九曦握住她的手,目光沉静:“我知你心善。但宫中太医云集,自有法度。我们若贸然插手,反而落人口实,尤其此刻北狄王在京,多少双眼睛盯着。”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冷意,“二房如今将事情往我们身上牵扯,无非是想逼我们出面,或者分担责任,其心可诛。”
正说着,洛元春步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脸色不太好看。
“宫里情况如何?”洛九曦问道。
洛元春坐下,饮了口茶,才沉声道:“情况不妙。八皇子是中了毒。”
“中毒?!”沈兮梦惊得捂住了嘴。
“嗯,”洛元春点头,眼神锐利,“并非剧毒,而是一种极为阴损的、能缓慢侵蚀婴孩元气的罕见毒素,混在奶娘的饮食中,通过乳汁喂给了八皇子。太医院一时难以对症,故而显得凶险。”
“何人如此大胆?!”洛九曦眉峰紧蹙。
“尚未查清。陛下已下令彻查,封锁了惜妃宫中。”洛元春揉了揉眉心,“现在最麻烦的是,北狄王阿史那顿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消息,今日在与陛下会谈时,竟‘关切’地询问起八皇子的病情,还暗示他北狄有治疗此类‘奇症’的秘药,若南月需要,他愿意‘慷慨’相助。”
“黄鼠狼给鸡拜年!”洛九曦冷哼一声,“他这是想借机插手我南宫内务,甚至以此为筹码,在谈判中攫取利益!而且惜妃姓洛,南月若是真救了八皇子,那便成了于我们洛家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