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难过,有我们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萧彻看着白祈苍白的脸色,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温和却带着力量。
马车抵达灾区临时安置点时,已是正午。这里搭建了数十顶临时帐篷,御医们正忙着为受伤的百姓诊治,可伤员实在太多,药品和人手都严重不足,不少百姓只能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陛下!”负责安置点的官员连忙上前行礼,脸上满是焦灼,“药材已经快用完了,粮食也只够支撑两天,还有不少百姓被埋在废墟下,我们的人手根本不够!”
萧彻立刻下令:“让禁军分成两队,一队协助挖掘废墟,搜救幸存者;另一队负责维持安置点秩序,分发物资。御医团队扩大诊治范围,优先救治重伤者。”
命令下达后,所有人都行动起来。白祈看着忙碌的人群,也主动走到御医身边:“我来帮忙。”
他从未做过护理的活,一开始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为伤员清洗伤口时,他会因为对方的痛呼而忍不住手抖;包扎时,也常常因为力度不当而让伤员皱眉。可他没有放弃,学着御医的样子,一点点摸索技巧,从最初的生疏到后来的熟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浑然不觉。
“小兄弟,谢谢你啊。”一位腿部受伤的老大爷看着白祈认真的样子,感激地说道,“要不是你们,我们这些人恐怕早就活不成了。”
白祈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放心,我们会尽快把大家安置好。”
除了照顾伤员,白祈还主动承担了分发物资的工作。他跟着禁军,将粮食和饮用水一一送到百姓手中,遇到老人和孩子,还会特意多给一些。有百姓认出他是国师,起初还带着几分敌意,可在看到他忙碌的身影和真诚的眼神后,那些敌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感激。
“之前是我们错怪国师了。”之前在钦天监外闹事的一位灾民红着脸说道,“我们不该听信谣言,冤枉您。”
白祈摇了摇头:“没关系,大家也是因为受灾太急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渡过难关。”
夕阳西下时,安置点的秩序终于稳定了下来。获救的幸存者被妥善安置,伤员得到了基本救治,百姓们也分到了足够的粮食和水。白祈这才松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刚一沾到床榻,就沉沉睡了过去,连外衣都没来得及脱。
夜幕降临,灾区的气温骤降。萧彻处理完赈灾事务,悄悄走进白祈的帐篷。帐篷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灯光下,白祈的脸显得格外苍白,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灰尘,嘴角却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个好梦。
他看着白祈疲惫却依旧坚定的侧脸,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从前,他对白祈更多的是占有欲,想把他牢牢护在自己身边,不让他受一点伤害。可此刻,看着白祈为了百姓奔波劳碌,累得倒头就睡的样子,那份占有欲渐渐被心疼取代。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柔弱的年轻人,竟有如此强大的韧性。
萧彻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小心翼翼地盖在白祈身上。披风上的暖意包裹住白祈,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睡梦中轻轻动了动。
萧彻坐在床边,伸出手,想要拂去白祈脸上的灰尘,手指却在触碰到他脸颊的前一刻停住了。他看着白祈安静的睡颜,轻声说道,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以后朕不会再让你受这种苦了。”
话音刚落,白祈像是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他的声音,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萧彻的手腕。他的手指有些冰凉,力道却很坚定,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萧彻愣住了,随即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他没有挣脱,只是任由白祈抓着自己的手,静静地坐在床边,守着他,直到黎明破晓。
帐篷外,月光洒在废墟上,像是为这片受伤的土地披上了一层银纱。远处传来禁军巡逻的脚步声,以及偶尔的犬吠,一切都在慢慢恢复平静。可萧彻知道,这场天灾带来的考验还未结束,萧煜的阴谋也绝不会就此停止。但他不再畏惧,因为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不再是一个人战斗,白祈会站在他身边,与他一同面对所有的风雨,守护这片他们共同珍视的江山。
而此刻,在京城的靖王府内,萧煜得知萧彻带着白祈在灾区赢得百姓赞誉的消息后,将书房里的瓷器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废物!一群废物!”萧煜脸色铁青,语气里满是怒火,“本王给你们那么多钱,让你们去煽动灾民,结果呢?反而让白祈那个贱人博得了好名声!”
站在一旁的亲信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萧煜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愈发阴狠:“看来,温和的手段是没用了。传我的命令,让潜伏在灾区的人动手,务必让白祈……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