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一个人独坐在灵膳阁内,用着晚膳。
金管家:“将军,灵阙里大部分的丫头和伙计都还乡去了。”
睚眦面不改色,继续吃着饭。
金管家:“莹莹家中还尚有老阿母,她已经去督统府中做事了,至于璇儿,她也是老家有事,所以…”
睚眦:“知道了。把钱都给他们结清。”
金管家:“诺。”
睚眦抬眼看着金管家:“金管家,也打算离开灵阙吗?”
金管家眼睛有些湿润,声音颤抖:“老奴本是街角该被饿死的乞丐,幸得侯爷相助,来到灵阙有福气伺候几位爷和姑娘,老奴从来到灵阙的那一天便发誓,一辈子不离开灵阙了。”
睚眦微微叹气:“这里是家,不是朝堂,金管家,不必以官位相称,以后还是如过往一般叫我三爷吧。”
金管家点点头。
睚眦瞥了一眼身边的空座位:“鸱吻还是不愿意吃饭?”
金管家:“是。”
睚眦:“晚些时候,去把饭食送到她门口,派人看好她,别让她做伤害自己的事。”
金管家:“老奴明白。”
睚眦擦了擦嘴,起身离开。
当他推开灵睚阁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他转动着阴阳眼,伸出利爪,转身而去,将一个人掐住。
睚眦回过头,才看到,此人正是九昱。
此时的九昱被自己掐得已经快喘不过气。
他连忙松开手,收起阴阳眼:“你怎么在这?”
九昱连连大咳。
九昱赶紧倒茶水饮下,缓了半天才平复下来。
睚眦:“如今灵阙变成这般模样了,你还留在此处做什么?”
九昱当然想离开。
只是,阿父要求自己以狴犴的身份留在灵阙,不拿到龙鳞不可离开,再说,自己也需要留下来才能查明真相。
此时,还不是该离开的时候。
九昱平静:“我乃灵阙龙七子狴犴,何来离开之说?”
睚眦逼近九昱,冷言道:“做我家人,可是有随时被杀害死的危险,你,就不怕吗?”
九昱被睚眦盯着,的确有些惊慌:“我…不仅仅是你的家人,我还是大将军明媒正娶的夫人。”
睚眦这才反应过来:“我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夫人。”
睚眦看着九昱:“那么,你做好准备了吗?”
睚眦一步步靠近九昱,九昱拉紧衣领:“做…什么准备?”
九昱这才想到本该大婚之日的洞房花烛夜,却因灵阙出事儿而一拖再拖。
直到今日,他们夫妻也的确该洞房花烛了。
九昱把手伸向发髻,却被睚眦的一只手摁住胳膊:“又想拿匕首防身?”
九昱:“你怎么知道,我发髻中有一把匕首?”
睚眦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打岔:“我知道你原来是许配给负熙的,嫁给我也是无奈之选。”
睚眦将九昱松开:“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说完,睚眦打开门,指着西边的一间厢房:“以后你住那间厢房。”
九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睚眦见九昱不动动,壁咚九昱。
“怎么,还真想与我洞房花烛夜?”
九昱一听,赶紧从睚眦腋下穿过,跑回了西边的厢房。
云纹对九昱长期的训练,让她养成即便只有一丝动静,都能察觉的习惯。
夜半,她清楚地听到脚步声,她蹑手蹑脚来到窗棂旁,透过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看到一个黑影穿过院子,虽然看不到脸,但那个身形,她太熟悉了。
那个黑衣人便是睚眦。
可是,这个时辰,睚眦要去哪?去干什么呢?
九昱朝着窗棂下“吱吱”了两声,一只黄鼠狼跳上了窗棂。
九昱努努嘴,对着灵阙大门的方向,黄鼠狼摇了摇尾巴,一跳一跳地消失在黑夜中。
黄鼠狼跟着睚眦,一直来到?鸣谷,只见睚眦见四下无人,便转动阴阳眼,伸出利爪,将一棵大树砍下,随后,他快速地将大树斩成一块一块的木头,又拼接成两个木盒子,他撩开衣袖,对着一个木盒子输入青光,对着另一个木盒子输入红光。
最后将两个盒子包裹好,离开了?鸣谷。
天刚蒙蒙亮,大黄就将半夜所见汇报给了九昱。
大黄擦着脚:“昨晚?鸣谷还下雨了,你看看,把我脚弄得都是泥,哎呀脏死了。”
九昱若有所思:“泛着青光和红光的盒子?”
大黄看着九昱:“姑娘,您说那会是什么呢?”
九昱摇摇头。
大黄:“姑娘,那个睚眦到底是什么人啊,是不是杀囚牛和蒲牢的凶手?”
九昱:“表面上看来,囚牛和蒲牢死后,睚眦是既得利益者,凶手的确是他,但真正的凶手,应该不是他。”
大黄挠着脑袋:“什么表面凶手,真正凶手的,姑娘,您把我说糊涂了。”
九昱:“此事,一定还有蹊跷。”
只见金管家朝着九昱走来,大黄赶紧不再说话。
金管家:“夫人,金楼的云影姑娘,在灵心阁等您。”
大黄眉头一皱:“她怎么来了?”
九昱故作镇定:“有劳金管家了,我这便前去。”
九昱走到灵心阁,云影见九昱身后还跟着金管家,便作揖:“夫人好。”
九昱装作第一次见到云影一般:“听金管家说,云影姑娘乃是金楼的秋娘,不知今日前来灵阙是有何事?”
云影:“那我便直言了。”
九昱做一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