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睚眦来说,世间美好的东西并不多。
兰夜阿母的一碗肉汤团,二十岁笑起来美得要命的九昱。
“如果我…我是说,如果我……”
若对一人深情,开口想要明意,该怎么说?
此刻的睚眦,心里的话从胸口酝酿到嘴边,只是开了个头:“如果我…”
睚眦攥紧掌心,这一生,他从未如此紧张过。
那种难以言表的纠结,大概就是别人口中常说的“深情”吧。
月光下,睚眦突然吻向九昱。
?鸣谷的夜如此静谧,如此凉冷,但此刻睚眦的怀抱如此温暖,睚眦的吻如此热烈。
睚眦深情地看着九昱:“我永远不会再弄丢你了。”
睚眦肯定地说,这是九昱最想听到的情话,但她并不知道,睚眦此时此刻是在打讹语。
睚眦:“你相信我吗?”
九昱有些疑惑地看着睚眦,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睚眦将九昱搂在怀中:“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要相信我…”
睚眦的手指往九昱脖颈一点。
九昱奇怪地看着睚眦:“小树阿兄,你…”
还没说完,九昱便闭上了眼睛。
睚眦神情纠结:“对不起。”
“你可算是醒啦!”
嘲风缓缓地睁开眼,发现霸下正盯着自己看,把嘲风吓了一跳。
嘲风环顾四周,此刻自己正躺在灵风阁:“发生了什么?”
嘲风起身,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怎么记得我是骑着马回灵阙的路上,然后…”
霸下:“然后,你就噗通一声,栽下去了!”
嘲风:“没错,我好像是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嘲风见鸱吻在一旁,正将针灸的东西都收好。
嘲风着急:“是不是因为蠪侄,昨晚神不知鬼不觉地伤了我,鸱吻,你老实告诉阿兄,阿兄还有多久的日子?”
鸱吻忽然皱紧眉头,对着嘲风摇摇头。
嘲风:“真的无可救药了?”
鸱吻继而叹气,霸下在一旁忍不住笑了。
嘲风:“你这个傻大个,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霸下:“你自己吃了定神安眠之药迷迷糊糊睡着在路上,如今却错怪蠪侄那恶妖,我能不乐吗?”
嘲风:“嗯?”
鸱吻也忍不住扑哧一笑:“嘲风阿兄,没想到你胆子如此之小啊。”
嘲风云里雾里:“不是,我没明白,什么定神安眠之药,什么迷迷糊糊睡着?”
鸱吻:“本以为你是得了什么怪病,才忽然晕倒在街上,把我们都快吓死了。后来我帮你号脉才发现,没想到是你自己吃了安眠之药。”
嘲风更莫名其妙了:“我没吃啊!”
鸱吻凑近看着嘲风:“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的哦。”
嘲风:“我真没…”
嘲风忽然回想到午后,自己在金楼,偷偷服用云影小瓷瓶中药物之事。
“不对啊,难道治疗伤寒的药,有助眠的作用?”
鸱吻:“我说嘲风阿兄,怎么大觉一场,你的脑子都变木头了啊。”
霸下:“连我这个不懂药理的人都晓得,治疗伤寒之药怎么都不可能让你一连睡近四个时辰的。”
嘲风一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若有所思起来。
接近寅时的时候,睚眦才回到灵睚阁。
“酒肆,生意很忙吗?”一个声音从灵睚阁传出。
睚眦走近发现是接近老年的囚牛:“还好。”
睚眦转身走向院子,拿起一根竹竿,打下几颗青梅,随后他回到屋中,将窗户都关紧,顺手拿了一个暖壶,准备递给囚牛。
囚牛:“我也没这么怕冷。”
睚眦眼皮不抬,将暖壶放在自己身上:“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