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秘密竞赛?(1 / 1)

自那日两位老人暗自立下那“秘密竞赛”的约定后,定远侯府的日常便平添了许多令人捧腹的插曲。

这日,云铮戎难得偷闲,硬拉着巫伯到湖边进行他们例行的“空篓垂钓”。两人并排而坐,目光却都不在湖面那微微颤动的浮漂上。

云铮戎捋了捋胡须,故作不经意地开口,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显摆:“老夫记得,库房里还有一柄前朝制玉大师雕的灵芝如意,玉质温润,寓意也好,给昭翎摆在房里不错。”

巫伯小眼睛一眯,立刻反击:“如意?那都是摆着看的死物!老夫正在调配一种香露,以百种奇花精华为引,佐以灵泉,沐浴时用上几滴,能养肌肤,安神魄,那才叫实用!”

“哼,歪门邪道!谁知道你那露水干不干净!”云铮戎梗着脖子反驳。

“总比你那冷冰冰的玉石贴心!”巫伯毫不示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如意吵到了翡翠,又从香料辩到了药材,最后直吵得湖里的鱼都躲得远远的。直到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他们才反应过来鱼篓依旧空空如也,互相埋怨着“都怪你吵跑了我的鱼”,气鼓鼓地各自打道回府,继续捣鼓自己的“秘密武器”去了。

春华发现,祖父云铮戎如今待在库房的时间,比在书房还长。而且每次出来,表情都异常丰富——时而眉头紧锁,仿佛遇到了千古难题;时而嘴角微翘,像是捡到了天大的便宜;更多的时候是捂着一方锦盒,一副肉痛又坚决的模样。

她有一次故意借着送参茶的机会进去,赫然发现多宝阁上好几个显眼的位置都空了!那里原本可都是老侯爷的心头好,一套是前朝孤品瓷具,一尊是西域来的宝石盆景……春华心下暗笑,看来老侯爷这次是真下了血本了。

而客院那边,巫伯的“实验室”更是戒备森严。

不仅房门常闭,窗户缝里还时常飘出极其复杂的味道——有时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百花芬芳,有时是清冽提神的草木气息,但偶尔也会传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硫磺混合了腐草的怪味,呛得路过的小丫鬟连连咳嗽。

九香有次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扒着门缝想偷看,结果门突然从里面拉开,巫伯顶着一头被烟熏得微卷的乱发,脸上还沾着点可疑的绿色汁液,瞪着眼睛吼道:“小丫头片子!窥探天机是要遭雷劈的!快走快走!别扰了老夫的‘乾坤造化’!” 说罢“嘭”地一声又把门关死了。

紫灵似乎也对两位老者的秘密行动产生了浓厚兴趣。它在侯府内神出鬼没,时而盘在库房最高的梁柱上,看着云铮戎像个守财奴一样,对着一堆珍宝唉声叹气,拿起这个,放下那个,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够体面……那个好像更稀有点……唉,都配上是不是太招摇了?”

当云铮戎拿起一柄古朴雅致的玉如意时,紫灵会无声无息地垂落下来,悬在他眼前,歪着小脑袋,金色的竖瞳认真地打量着。

云铮戎竟会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请教意味地问:“老伙计,你看这个……昭翎会喜欢吗?”

紫灵若是用尾巴尖不耐烦地拍了拍旁边一个看起来更玲珑剔透的紫水晶摆件,云铮戎便会如奉纶音,立刻放下玉如意,小心翼翼地捧起那紫水晶,啧啧称赞:“有眼光!还是你这小东西懂行!这紫色,正配我们昭翎的气质!”

而在巫伯那边,紫灵更是大胆。有一次巫伯刚将一锅碧绿色的药汁熬到火候,正准备熄火,紫灵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尾巴尖闪电般探入锅中,蘸了一点,然后迅速缩回,咂摸着味道。

巫伯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把锅掀了,待看到紫灵并未露出不适,反而眯起眼睛,一副颇为享受的模样时,他才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继而得意地捻着胡须:“看来这次的火候和配方是极好的!连这小祖宗都认可了!嘿嘿,看那老杀才拿什么跟我比!”

云昭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温暖。她偶尔会故意在晚膳时提起:“阿爷,我瞧您书房里那套青玉笔洗很是清雅,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了我吧?”

云铮戎立刻紧张地咳嗽一声,眼神飘忽:“那个……咳咳,那笔洗是旧物,你用不合适,阿爷早给你备了更好的!”

她又转向巫伯:“巫伯,我近日练功总觉得气息流转不够圆融,您那里可有什么辅助的丹药?”

巫伯也立刻坐直身体,摆手道:“是药三分毒!你如今根基稳固,循序渐进就好,不必借助外物。等……等以后再说!”

看着两位老人漏洞百出的掩饰,云昭翎和坐在一旁的九香、春华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都忍不住低头窃笑起来。

云昭翎知道,阿爷和巫伯这份笨拙而又全力以赴的疼爱,是世间最珍贵的礼物。